一張山岳真氣符,壓的小姑娘快要喘不過氣,原先興高采烈的她,已經變作愁容滿面。
寧遠板著臉,跟著你姐姐回樓上,繼續讀書。
小姑娘皺著張臉,駝著背,跟著阮秀不情不愿的回了二樓房間。
上樓之前,阮秀回過頭,以心聲說了一件事,寧遠,之前我回狐兒鎮那邊,遇上了兩個境界不低的修士。
我剛發現蹤跡,他們就已經御風離開。
能讓阮秀都說境界不低,那指定都是上五境了,寧遠頓時眉頭一皺,問了個仔細。
阮秀就說了一番,一個玉璞境,一個仙人境。
然后就沒了,少女以往沒見過那兩人。
寧遠點點頭,心中開始盤算。
桐葉洲的山上,只說上五境修士,雖然比寶瓶洲多,但細細數來,也沒有多很多。
擺在明面上的,也就十幾位而已。
一洲執牛耳的桐葉宗,中興之祖杜懋,原為飛升境,但早年挨了自已一劍,已經跌境至仙人。
桐葉宗的上五境,大概有三四位,有這個可能。
南邊的玉圭宗,只有兩位上五境,也剛好是一玉璞,一仙人,同樣有可能。
至于其他宗門,能擁有一名仙人境的的,只剩下一個太平山了。
太平山肯定不是。
畢竟黃庭此前現身,要真是太平山的某位老祖師,不可能認不出門下弟子。
那就只剩下桐葉與玉圭了。
這兩個,還真就跟寧遠有仇。
真要算,也都是生死大仇。
早年寧遠一人一劍,把桐葉宗所在的方圓一千二百里,生生打爛,斬殺一名襲殺秀秀的玉璞境后,還砍了杜懋一劍……
導致對方跌境不說,走的時候,更是搶走了一座梧桐洞天。
而玉圭宗那邊,起初雙方是交好的,寧遠當初問罪桐葉宗后,就找上了在一旁觀戰的玉圭宗宗主荀淵。
雖然搶了他的一身神仙錢,但這是當著杜懋的面干的,算是當了玉圭宗的半個保護傘。
可寧遠又在藕花福地,斬了那個本是玉圭宗姜尚真的周肥……
既有恩,也有怨。
最后寧遠料定,秀秀察覺的那兩人,應是玉圭宗之人。
杜懋遭了大劫,他那個膽子,就算得知寧遠來了桐葉洲,不再是十四境,估計也不敢來看上一眼。
不過年輕人很快就沒有多想。
姜尚真要真敢來,大不了就在斬妖之后再殺人。
寧遠看向蹲在一旁的君子鐘魁。
這么久了,青衫書生一直沒個動靜,右手攥著酒壺,左手抓著那支寧遠交給他的畫軸,怔怔出神。
寧遠瞧出了一點苗頭,輕聲問道:是在想九娘的事或是想跟我談個對錯
豈料落魄書生咧嘴一笑,搖搖頭,說個屁。
你要是浩然人士,不管你境界多高,我既然身為讀書人,都要拉著你掰扯掰扯。
鐘魁兩手一攤,沒好氣道:他娘的,可是你來自劍氣長城,我怎么說
我說個屁,恐怕把我家先生請過來,都沒資格去論你的對錯。
寧遠笑呵呵的,朝身后遙遙一抓,抓來一盤油炸花生,擱在地上,問道:邊吃邊聊
男人點點頭,雙指夾住一顆花生米,丟入嘴里,咬的嘎嘣脆。
寧遠直截了當,把逼問浣紗夫人的那些事兒,一股腦說了出來。
聽完之后,鐘魁神色凝重,三頭大妖,一飛升,兩仙人,不好對付。
我很快會返回書院一趟,安置九娘之余,還會把這些事告知給我家先生。
寧遠嗯了一聲,與聰明人聊天,就是不費力。
鐘魁正色道:如今我們占據了先機,八九不離十,我家先生在得知之后,會召集桐葉洲所有書院,共議斬妖一事。
寧遠提醒道:太平山與扶乩宗那邊,就先不要打草驚蛇了,要是被大妖察覺出貓膩,說不定就會做出什么喪心病狂之舉。
行事必須萬分小心,力求此次圍剿大妖,不損一兵一卒,必要的話,可以請桐葉洲那位天幕圣人下界。
寧遠受命斬妖,但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自已親自動手,除了浣紗夫人。
他與阮秀聯手,足以跟仙人境大妖硬拼,但人這個東西,誰沒事喜歡跟人玩命
浣紗夫人還只是紙糊仙人而已,要是換成那頭太平山的白猿,絕對不會這么輕松。
那可是十二境劍修大妖。
來客棧之前,他早就在肚子里盤算好了,要是自已直接找上某座書院,張嘴就把這些大妖的藏身之地說出來……
誰信
那不成了黃口小兒。
但當著鐘魁的面,把浣紗夫人打個半死,從大妖嘴里逼問出這些東西,那么君子鐘魁,就不得不信。
而鐘魁稟告給大伏書院,與寧遠告知給書院,是截然不同的光景。
所以按照他的估計,大概率此次桐葉洲之行,就已經算是結束。
剩下的,就等鐘魁返回書院,交給桐葉洲的這些儒家子弟去處理了。
在這期間,寧遠帶著阮秀和裴錢,去遠遠觀戰也好,在某地游山玩水也罷,反正都不用他去費心費力的出劍斬妖。
國師大人要的,是蠻荒安插在桐葉洲妖族的性命,但可沒說就一定要寧遠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