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不下,寧遠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問道:浣紗夫人,難道真要如此癡頑
形勢已經很明了了,任你施展萬般手段,也絕對無法奈何我,樓上那個十一境,對,就是我媳婦兒,她還看著呢。
一邊催動劍意,年輕人一邊笑道:浣紗夫人,我可以跟你提個醒,即使我不是你對手,你也打不過她。
他兩手一攤,我是她男人不假,但她的實力,遠遠高過我。
婦人不為所動,八條長尾搖曳生姿。
望著那雙眼睛,寧遠不由自主的愣了愣神。
一瞬間,浣紗夫人消失不見。
倒不是真的消失,只是婦人的一張面容,如水面蕩漾起波紋,換了一副別的面孔。
原先那個長得不算好看的婦人,已經變為了一個容顏絕美的女子。
這臉寧遠沒見過。
估計就是她的真容了。
浩然天下有四位夫人,時至今日,寧遠已經見過三位,桂花夫人,梅花夫人,加上現在的浣紗夫人。
不過他隱隱有些猜測,可能四位夫人,自已都已經見過了。
浣紗之容顏,確實當得起這個名號,而她還是浩然天下兩頭天狐之一,九尾。
另外一頭,名聲雖然不顯,但境界更高,是天狐一族的老祖宗,因為一場注定無法渡過的天劫,跑去了龍虎山尋求庇護。
因道緣不淺,這頭十尾天狐不僅沒有被龍虎山真人打殺,還得了當代大天師的點化,得以在真名之上,烙印下天師印的鈐印。
不但扛過了五雷天劫,還當了龍虎山的護山供奉,修道千年,躋身飛升境。
相比之下,眼前的九尾天狐就混的比較差了,在浩然天下摸爬滾打多年,好不容易能在桐葉洲安穩下來,還被儒家規矩逼的自斷一尾。
現在還碰上了這個挨千刀的寧遠。
浣紗夫人見他不為所動,面容再度模糊,眨眼之間,一張男人有些熟悉的面貌,落入眼中。
竟是在藕花福地,遇到的那個太平山女冠黃庭。
據說這遠古天狐一族,生來皆有本命神通,是為狐媚之術,血脈越純,神通越厲害。
隨著修為提升,天狐對于境界不高者,能一眼看透此人心境,哪怕境界高的,要是道心不夠堅定,也容易著了道。
稱為天狐,而不是什么騷狐貍,總是有原因的。
識海之內,那把古樸劍魂微微一顫,寧遠眼神瞬間轉為清明。
他沒有轉移視線,就這么盯著浣紗夫人的那張面龐,一手敲擊桌面,擲地有聲。
夫人,一開始我就說了,這是做買賣,不是非要動手。
你要是變個什么我認識的人,可休要怪我之后出劍太狠。
一字一句,寧遠的臉色越發難看。
幻化成黃庭無所謂,但她要是敢變成別人,比如阮秀,比如寧姚、姜姑娘什么的……
那今天這把劍,不出都不行了。
此話一出,黃庭緩緩恢復為九娘模樣,婦人神色難看,咬牙說道:我可以答應,說出那些大妖的下落和底細,但不能告訴你。
話音剛落,浣紗夫人身后的八條長尾,接連收起,與此同時,這座客棧小天地,也重新恢復正常的光陰流水。
寧遠擺了擺袖子,同樣收起自已的劍意,一聲劍鳴,長離歸鞘。
浣紗夫人如此說,就是有的談了,那么就說說看,不告訴我,你是打算告訴誰
浣紗夫人說道:我要寄一封書信,去往大伏書院。
她這么一說,寧遠就猜到了個大概。
他皺眉道:君子鐘魁
婦人無聲默認。
寧遠揉了揉眉心。
把書院拉進來,此事就會變得更加棘手。
他再肆意,也不能視儒家規矩為無物。
崔瀺那老王八蛋也說了,寧遠在桐葉洲如何出劍都行,但要是牽扯到儒家書院之人,就得多費思量。
必要時,如果做不出決斷,可以書信一封,去往寶瓶洲大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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