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涼亭內,寧遠與阮秀并肩,望著院子里俏生生站著的小姑娘。
裴錢相比以往,雖然身子看起來還是很瘦弱,但畢竟換了一身行頭,也算是精神抖擻,朝氣蓬勃。
內里是一件青衣,外頭罩著一件貂裘袍子,扎著兩根麻花辮,之前額頭上磕出來的的傷也已經全數愈合。
背著的一把槐木長劍,幾乎跟黑炭丫頭身子等高,瞧起來甚是滑稽。
此時小姑娘一動不動,抬頭挺胸,站得筆直,眼神極為堅毅,直勾勾的看著寧遠。
今兒個,她要練劍。
寧遠看向身旁女子,問道:秀秀,我教你教
阮秀瞥了他一眼,當然是你來啊。
少女兩手一攤,我境界是比你高,但我并不會教人修行。
而且我的修煉路子,跟你們都不太一樣,要說什么修道秘籍,我當然有,還不止一種。
最好的,就是我老爹風雪廟這一脈的登山法,也是正統兵家劍修的修煉之術。
阮秀頓了頓,想了想后,開口道:但是我并沒有修行過,之前就說了,我與生俱來,就有一門自已的本命神通。
所以就算我把風雪廟的修煉秘訣傳給裴錢,也算不上是正兒八經的傳身教,只能是口述。
這樣對她來說,修煉難度將會大大提高,沒必要。
寧遠心頭了然,點了點頭,視線落在小姑娘身上。
他抬了抬下巴,過來。
裴錢立即響應一聲,小短腿很是麻溜兒,竄到兩人身前,站得筆直。
她現在已經不是很怕這個男人了。
其中緣由,小姑娘也說不太上來,但是有一點她知道,反正只要阮姐姐在,寧遠就不會拿她怎樣。
寧遠沒去看她,轉過頭,看向阮秀,隨口問道;待會兒我來教,可不怎么溫柔,你不會心疼
少女搖搖頭,微微俯下身子,與裴錢對視,輕聲問道:裴錢,練劍很辛苦...怕不怕
小姑娘使勁搖晃腦袋,不怕!
寧遠斜瞥向她,幽幽道:可不只是辛苦,還很疼,確定要學
裴錢眼神略有猶豫,但很快又重新變得堅定,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雖然不是很怕寧遠,但面對這個男人,小姑娘還是能不開口就不開口。
年輕人輕微點頭,隨后自顧自的卷起了兩節袖管。
他又問了一遍,真不怕
寧遠一副作勢打人的模樣,小姑娘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睜著大眼,小聲問道:會不會死
男人咧嘴一笑,搖搖頭。
死倒是不會,就是很疼。
小姑娘再無遲疑,昂首挺胸,大聲道:我要學!
不能反悔。
絕不反悔!
下一刻,一襲青衫五指捏拳,一臂橫掃,直接砸在了枯瘦小女孩的臉上。
后者甚至沒反應過來,連慘叫都來不及傳出,身形猶如離弦之箭,狠狠砸在一座假山之上。
一道倩影轉瞬即至,阮秀抱起小姑娘的身子,滿臉心疼,而后扭過頭,生氣的看向自家男人。
少女緊皺眉頭,寧遠,哪有這么教人修煉的
邊說,她還伸出手,按在已經暈死過去的裴錢后背,牽引玉璞境修士的精粹真氣,小心翼翼的為她修繕傷勢。
小姑娘七竅流血,半邊臉頰凹了進去,一條手臂耷拉著,許是因為撞到假山的緣故,已經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