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拉攏到這個大劍仙,寧遠便站起身,也沒有繼續跟那小道童掰扯什么,與阮秀一通御風,去往不遠處的‘仙山’。
落地之后,兩人又去往北邊的一座嶄新渡口。
先前在大門那塊兒,阮秀一直沒有開口,這回在半道上,也是閉口不。
寧遠撐著傘,與她并肩而行,扭頭看她一眼,覺著有些好笑。
“小媳婦兒生氣了?”
阮秀沒看他,也沒理他。
少年嘆了口氣,改為一本正經道:“秀秀,與我說說唄,這座仙山...怎么來的?”
阮秀面無表情,開口道:“一個老人弄來的。”
“陳爺爺在搬走倒懸山之前,陸姐姐來了一趟,找來了一位境界很高的老人,從東邊搬來的。”
這樣一說,寧遠就知道是誰了。
想著在離開之前,要不要先去一趟黃粱酒鋪,跟老掌柜說道說道。
一路無話,兩人到了北邊唯一一座渡口后,直接購買了兩塊乘坐渡船的玉牌。
一艘來自于桐葉洲玉圭宗的中等劍舟。
之所以沒有選擇去往寶瓶洲的渡船,是因為沒得選。
這座仙山,前不久才搬來此地,而之前倒懸山停靠的那些渡船,也都各自回了浩然九洲。
兩人到的時侯,渡口只有三艘跨洲渡船停靠,一艘去往流霞洲的鯤魚渡船,一艘自扶搖洲而來的彩鸞舟。
最后的,就是玉圭宗的劍舟了。
桐葉洲極少跨洲渡船,以往他還是刑官,坐鎮倒懸山時侯,其實就知曉了不少。
來往倒懸山的渡船里,桐葉洲沒有一艘。
也不知道這個玉圭宗,最近是怎么弄來了一艘品秩不低的山岳劍舟的。
寧遠倒是想乘坐老龍城的桂花島,畢竟是直接抵達寶瓶洲的跨洲渡船,但兩地路途遙遠,哪有這么湊巧的事。
秀秀現在是正兒八經的玉璞修士,戰力足可匹敵仙人境,她的御風遠游,確實要比劍舟來的快。
但寧遠扛不住啊。
他只是一道魂魄而已,要是被阮秀帶著,不分晝夜的跨洲遠游,難保不會出現意外。
齊先生的荷葉竹傘,只是為他穩固魂魄,給他像模像樣的塑造了一具半真半假的肉身而已。
當然,其實還有一個法子。
秀秀把他塞進自已的那副手鐲內,再‘獨自’去往東寶瓶洲。
年輕人不樂意。
少女那副鐲子里頭,藏有一頭境界不低的火龍,哪怕阮秀管著它,但自已住在里面,每時每刻都像是被火燒一樣。
時間一長,魂魄容易散了。
誰他媽愿意擱里面待著。
更別說,齊先生之所以沒有親自接他回去,就是想讓寧遠重走一趟北游的路。
此中深意,恰似一場讀書人的負笈游學。
劍舟直達桐葉洲南部的一座小型渡口,據一名管事所說,大概需要兩旬光陰。
三天后啟程。
兩人便隨意在一家客棧訂了屋子。
兩間,一人一間。
少女現在很少搭理他,拿著鑰匙先一步進了屋子,寧遠也懶得多想。
反正不是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日久生情嘛。
這一路上,怎么也要花費幾個月的功夫吧?
怎么也能碰上一些或大或小的事,處久了,總會水到渠成,也總會有柳暗花明的時侯。
來到住處,他其實也沒有什么東西可放,長離劍,背著,養劍葫,掛著,荷葉傘放在一旁,其他一些物件,都裝入了云姑給的那塊方寸物里頭。
他如今沒有修為,但此前試了試,竟是能動用這塊方寸物,只需散出一縷神念,便能催動。
寧遠這道魂魄,有些特殊。
哪怕沒有齊先生給的荷葉,他都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日光無法對他產生什么影響。
不僅于此,在此前從渡口那邊回來時侯,寧遠還發現了一點...
自已能看見他人的‘精氣神’。
上五境之下,在他眼中,無所遁形。
之所以分的這么準確,是因為寧遠看阮秀這個玉璞境,是看不出來什么的。
但其他人,包括渡口的一名元嬰境管事,他都能看個一目了然。
看修為是一個,另一個,才是真正l現了他的‘特殊’。
路過的仙家子弟,若是上好的修道胚子,在他眼中,就是一片‘光芒璀璨’。
資質不太行的,哪怕是金丹、元嬰兩境的地仙,也沒有多少值得注意的地方。
甚至于,樓下的那個客棧老掌柜,一名金丹境,外在紅光記面,可在寧遠眼中,就是‘死氣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