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青衣,再度跨入浩然天下。
過了鏡面,這邊的浩然南海,也不是除了海水就是空無一物了。
原倒懸山遺址處,不知何時多了一座占地不小的‘海外仙山’。
上面已經修建有不少的亭臺樓閣,都是此前從倒懸山離開的各路仙家,小部分離去,大部分還是逗留在此。
都等著與劍氣長城讓生意呢。
不過等他們知道這場大戰結束的消息之后,估計個個都得傻眼。
因為之后的三五年內,劍氣長城注定是沒仗可打了。
原先從蠻荒離開的十幾條山岳渡船,估計最后到了劍氣長城,也是一般的光景。
秀秀御風而起,寧遠通樣是御風而起。
只不過他的‘御風而行’...不太正經。
說貼切點,年輕人是‘飄’著的。
畢竟是鬼,不就應該飄著嘛。
寧遠見到了老熟人,還是兩個,跟以往一樣,都在這邊看著大門。
小道童姜云生,懸空趴在鏡面一側,一如既往的看著雜書,另一邊的抱劍漢子張祿,通樣是打著瞌睡。
漢子比以往更加邋遢了,長發散亂搭在身前,嘴角還掛著一條哈喇子,周身彌漫一股子的惡臭。
小道童眼角余光瞥見了兩人,在看見寧遠那副面容的剎那,便冷不丁爬起了身,想要說什么,卻還是沒開口,直接把手上的書籍擋在了臉上。
口中一頓喃喃自語,“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他是見過寧遠的,還不止一次。
初見之時,年輕人還只是個觀海境的雜毛劍修,而就是因為這個境界低微的雜毛,卻在倒懸山惹出了天大風波。
自已這一門,兩位師兄師姐因他而死,自已平白無故成了倒懸山的大天君,結果沒坐穩多久,這小子又來了。
觀海去,十四回,后來據說是走了一趟青冥天下,跟陸師叔合謀了一番。
然后...
然后倒懸山就沒了。
那時的小道童,其實也想跟隨一眾白玉京門人回去,可卻被寧遠這個鳥人按在了浩然天下。
寧遠當初唯獨留下他,其實里面沒有什么算計。
只是覺得好玩。
修道之人,境界高,壽命悠久,總會有那么些許時侯,是會發癲的嘛。
一襲青衫飄在半空,沖他微微一笑,說道:“姜小道長,近來可好?”
小道童拿下臉上的書籍,朝他尷尬一笑,只是點點頭,沒打算開口。
有齊先生的荷葉竹傘,姜云生是看不出他的深淺的,到現在他還以為,眼前的少年,還是天人境大修士。
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畢竟跟這小子有關的人,只要是白玉京那邊的,基本個個都沒有什么好下場。
用小道童心里的話來說,這少年都不能用掃把星來形容,應該說是‘煞星’。
想了想,小道童一個閃身到了漢子身側,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后者立即蘇醒,晃了晃腦袋,長長的伸了個懶腰,許是沒睡飽。
漢子很快注意到兩人,瞥了一眼阮秀后,與寧遠對視一眼。
少年取出一壺酒,遠遠朝他拋了過去,張祿立馬接過,極為迫切的撥開壺嘴,仰頭痛飲。
寧遠沒有顧忌一旁的小道童,直接開口與他說了劍氣長城那邊的戰況。
劍氣長城沒了,但也可以說是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