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姜湖一邊穿外衣一邊走到門口,沈夜熙在他身后,目光突然在他腰間掃過:“姜湖,你說的那把槍……”
姜湖腳步停頓下來,然后他回過身來,從身上摸出一把巴掌大的袖珍手槍,托在手掌上,遞給沈夜熙。沈夜熙倒是一愣,疑惑地看著他。
姜湖笑了笑:“你覺得不合適,我就不帶了。”
沈夜熙伸手握住他托著槍的手,垂下目光,在那把袖珍手槍上停了片刻,隨后卷起姜湖的手指:“你還是拿著吧。”
姜湖眨眨眼睛:“沈隊,這在國內,可是違法的。”
沈夜熙正色下來,低聲說:“從現在開始,我不知道這件事,你以后也不要再告訴我。”
姜湖的目光和他對上,琉璃似的眼眸劃過一抹流光,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他利落地把槍里的子彈卸下來,轉身拉開客廳一個放雜物的抽屜,然后把這些東西都丟了進去。沈夜熙說:“你……”
姜湖聳聳肩,他外衣的扣子還沒有系上,那樣子居然帶了一股落魄不羈的味道,迷了沈夜熙的眼。
“我也不能當著你的面違法亂紀呀,”‘違法亂紀’這詞還是姜湖在局里上黨課的時候才學到的,他有點賣弄地說,“再說有什么危險的話,不是還有你們呢么。”
沈夜熙沉默了,直到姜湖走到他身邊去開門的時候,沈夜熙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姜湖偏過頭看著他。
“我……”沈夜熙抿抿嘴唇,另一只手的拇指緊張地去摳食指關節,那人的臉龐近在咫尺,混血的五官說不出的精致,“我可以親親你么?”
姜湖覺得沈夜熙抓著他的手指居然在抖,于是他沒說話,只是看著對方,沈夜熙更緊張了。突然,姜湖輕笑了一聲,伸手勾起沈夜熙的下巴,湊過去在沈夜熙的嘴唇上輕輕點了一下,手法是頗有點盛情圣的感覺,可惜這么青澀地一觸即放,泄了他還是個雛的底。
還沒等他離開,沈夜熙猛地摟住他的肩膀,把他重新拉向自己,輕巧地撬開他的嘴唇,溫柔到幾乎小心翼翼地輾轉廝磨。姜湖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他一只手還在沈夜熙的下巴上,被對方握住壓在胸口,心跳的聲音越來越快,越來越劇烈。
時間靜止了,呼吸靜止了,沈夜熙覺得姜湖就連嘴唇上都沒有傳說中那么火熱的感覺,只是溫溫軟軟的一點不灼人的溫度,恰到好處似的,他覺得那種愉悅就像是從舌尖上一直傳到心里一樣,能感覺到這個人在一點一點地接受著他,幸福到胸口滿得鈍鈍地疼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沈夜熙才慢慢放開他,手卻不肯松開。姜湖猛地回過神來,突然把頭扭向一邊,往后退了一步,尷尬地說:“上班要遲到了。”
沈夜熙彎起眼睛無聲地笑起來。
遲到?遲到怕什么的?反正去了也沒事,不到都沒關系。
這天早晨辦公室里重新恢復和諧,蘇君子女兒胃口不好,于是上網查菜單,用小本子記下來,盛遙帶著一個巨大的耳機,精神有些萎靡地縮在椅子里打游戲,楊曼和安怡寧在一邊小聲說話,姜湖看了一會書,陽光從外面照進來,正好打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于是決定趴下睡上一會,栗色的頭發在陽光下顏色好像更淺了些,微微卷曲地遮住他半個額頭,美好極了,片刻沈夜熙輕手輕腳地過來,搭了一件衣服在他身上。
楊曼一抬頭正好看見,她發現沈夜熙嘴角帶了那么一抹特別溫柔滿足地笑容,目光落在姜湖身上的時候,連他那線條略顯凌厲的臉部線條都柔和起來。好事者楊曼伸手捅捅安怡寧,用下巴往那邊一點。
兩個姑娘對視一眼,同時露出一個很八婆的笑容。安怡寧偷偷摸摸地趴在楊曼耳邊說:“楊姐,我剛剛出去倒咖啡的時候,聽見沈頭兒和王頭兒說話了。”
楊曼眼睛亮了:“掃黃組的王頭兒?”
安怡寧猥瑣地笑了:“我聽沈頭兒說,最近也沒什么事,要是掃黃組他們那邊有啥需要的,他可以隨時去支援,你說……恩,是吧?”
楊曼小聲笑:“這沈夜熙真舍近求遠,不就想順點‘教育片’么,找什么掃黃組呀,找我不得了?”
安怡寧露出一個驚詫萬分的表情,正襟危坐嚴肅地說:“楊姐,我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大家閨秀,真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
楊曼從桌子底下伸出手,在安怡寧腰上狠狠地擰了一下,惡狠狠地說:“你不說我還忘了,你丫上回拿塊u盤從我電腦里挖走多少東西,拿就拿了,還他媽用的是剪切,有你這么過河拆橋的么?”
安怡寧捂著腰奸笑。
正鬧著,突然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姜湖被吵醒了,皺皺眉,不情愿地睜開眼睛,沈夜熙立刻冷冷地瞪著門口噤若寒蟬的人。門口那位可無辜了,心說自己不就是替莫局傳個口信么,咋就被沈隊長用看階級敵人的目光死盯著呢:“沈……沈隊,莫局手叫你們去四樓會議室……”
楊曼不樂意:“咋又是我們啊?不是剛把那把人當花肥的變態給逮住,哪來那么多大案要案?”
傳話的倒霉蛋可憐巴巴地看看這位惹不起的大姐頭:“莫局說有重要的事……”
“什么事?”沈夜熙陰沉沉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