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琛又一次走進熟悉的酒吧包間。
昏暗的光線下,他盯著傅庭洲那張黯沉憔悴的面孔,冷冷的語氣卻藏不住關心:“你多久沒合過眼了?”
剛才在門口碰到離開的宋青禾。
從他口中聽說,這混蛋渣男已經快兩兩夜沒吃沒喝沒睡覺了,白天像個機器一樣工作,到晚上就是抽煙喝酒。
“別喝了,一天天的,就知道喝酒。”
“喝醉了又怎么樣,你能醉一輩子?還是酒醒了時光能倒轉?”
傅庭洲仰起頭,又灌下半杯,充血的目光盯著裴琛,嗓音沙啞又沉悶:“她送來醫院的時候,是不是流了很多血?”
裴琛搶走他手里的酒杯,慢慢喝光了剩下的那一半。
“你現在問這些有什么用?流產大出血,你覺得呢?”
“是,她被送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血,連手術臺上都是血。”
他才不管,怎么戳心戳肺,怎么刺激他。
傅庭洲沉默不語,喉結微動,眼底晃動過不深不淺的波瀾。
裴琛沒見過他如此模樣。
即便是之前,剛離婚那陣,還有他想復婚的時候,他依然能口出狂。
他這張嘴,可是硬得很啊。
可現在呢,他竟然覺得他很狼狽,甚至有點可憐。
“其實……”
傅庭洲靠在沙發上,按了按眉心,沙啞地打斷他:“白天陸硯辭有沒有來過醫院?”
裴琛嗯了聲:“來過,怎么了?”
“這次如果不是陸總,星星恐怕兇多吉少。”
“警察調查得怎么樣了?找到幕后主使了嗎?”
傅庭洲微斂目光:“還沒有。”
“其實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在南城除了你二叔,應該也不會有別人。”
“你二叔那人,總是神出鬼沒的,看起來不難拿捏,但實則并不好對付,誰讓他是你們家老爺子最疼愛的兒子。就如同當年,其實你應該心知肚明,老爺子一直在給他兜底。”
或許是想到自己的家庭,裴琛無奈地笑了下:“即便是親兄弟,父母也會有偏愛。”
傅庭洲狠狠捏著酒瓶:“不管是誰主使,但凡涉及到這件事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她受過的痛。
他會成倍地奉還給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