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根本無法確定,自己看見的究竟是不是真實,所以很多細節,她并沒有對王恕他們說出口。
只是現在這里,只有自己和兜兜,卻是不妨的了。
而兜兜的反應,似乎卻證明了她看見的景象并不是幻覺。
慕初晴沉吟片刻,搖了搖頭:“若那東西還活著,又怎么會甘于自禁于地底不見天日?若那東西早就死了,又怎么會有如何神異的反應?匪夷所思……”
她想了很久不得甚解,索性暫且把這件事拋開,吩咐了手下去收集所有有關于血色眼眸相關的歷史資料,便自顧自的先處理起了文件。
***
然而當晚,慕初晴竟發了噩夢。
在這個夢里頭,她似乎是很清醒的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但不管她怎么努力怎么掙扎,卻都無法從夢中醒來。
她身處一處云霧繚繞的仙境,景物似幻似真,一切都浮在茫茫云海之內,原該是仙境一般的景色,但偏生四周的天色卻是血一般的鮮紅,而雷光在遠處瘋狂的咆哮著,閃電劈開了昏暗的天幕,那是一片黑沉的天地之下,唯一的亮色。
她在這云霧里疾跑,一瞬間不知道沖出了幾萬里之遙,一直等到體力耗竭,精疲力盡,四肢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重起來,這才慢慢停住了腳步---只稍稍一頓,四周便圍上了很多很多的人。
看不清那些人的臉。
只能感覺到四周鋪天蓋地而來的惡意,只能感覺到那種仿佛是被沉入水底一般的絕望,她茫然四顧,卻不防一道雷霆當頭劈下,而她用手緊緊抱住了頭,卻依舊無法承擔那種仿佛是要把她從中劈開一般的疼痛。
那疼痛越來越烈,越來越狠,慕初晴只聽得自己的唇間吐出了低低的呻吟,然后她耳邊傳來了稚嫩的哭聲:“媽媽,媽媽!”
下一秒她倏然睜眼,面前出現了兜兜帶著淚意的眼睛。
夢中的疼痛讓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那痛意仿佛還殘留在四肢百骸的角落里,但定睛往身上看去,卻全無一絲傷痕,只是那種痛是那樣清晰分明,根本不像是做夢,而像是現實一般,兜兜忽然用小手緊緊攥住了她的手,慕初晴的腦海里傳來了兒子嫩脆的嗓音:“媽媽,剛才……”
兜兜咬了咬牙:方才分明有一道暗影,遮住了慕初晴的身體。
只是一道影子,并非邪祟,并非鬼魂---甚至以他也分辨不出那無形無體之物到底是什么,若不是他看見自己的母親忽然渾身發抖,他幾乎都無法察覺,原來那東西真的在暗暗加害自己的媽媽。
爸爸不在,他作為家里唯一的男子漢,就應該保護媽媽的。
但該死的,他連那個到底是什么分辨不出---他的傳承記憶里沒有,但兜兜隱隱約約,從那東西身上嗅到了某種今天聞到過的味道。
他只能肯定一點,這暗影,一定跟那個地宮有關。
而母親,一定是從那里頭被那東西盯上的。
慕初晴聽他一番緊緊張張絮絮叨叨的說完,忍不住也微微蹙起了眉頭:一則身為人母居然要自家兒子保護,簡直是讓她恨不得找根繩子吊死算了,二來,她發覺自己今天的探險,居然根本談不上解決麻煩而是又招惹了一大堆的謎團,慕初晴便忍不住的開始自責了。
她仔細的想了一想:方才那一番情景,根本不像是做夢,倒像是……像是身臨其境一般。
那些責罵,恨意,撲面而來的惡念,都像是誰記憶里的場景,像是誰的親身經歷。
假如是這樣……那么是不是,她只要不做夢,不睡覺就可以了?
最少,在得到更多的信息用之以解開這個謎團之前,她恐怕必須得堅持一段時間的無眠無夢,她至少,不能讓自己變成自己兒子的累贅啊。
而如她所料那般,那暗影,的確沒有在她清醒的時候主動的來找她。
難道,那東西的確如她所想那般,是只能在夢中作祟的么?
秘書的效率倒是不錯,最少,她把她能查到的,網上和實體的所有關于她所提到的那東西的資料,在第三天堆到了慕初晴的案頭:整整十個文件夾。166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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