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晴定了定神,才緩緩的將她方才看見的情景慢慢的描述出來。
饒是已經在陽光照耀之下,一邊回想,她卻依舊覺得遍體生寒,幾乎是不由自主的,她握著陳蓓的手微微用力,幾乎攥的這位好友都覺得手上疼痛起來。
“蓓蓓,你知道么,那門之所以會打不開,是因為……是因為有東西頂著大門!”
慕初晴咽了一口口水。
她的目力現在已經足以透視,和之前的不可自控不同,自打兜兜出世之后,再加以鍛煉,她現在的透視是已經可以隨心所控了。
所以方才,在地宮內部,她就運足了目力透過那厚厚的石門往里窺視,想要找出內部的機關。
石門用的材料很厚,這一眼望去,虛虛一看大概就重逾千鈞,厚度大概有一米左右----內部十分致密堅固,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搬來放在這里做門板的。
她舉目望去,視線穿透重重石壁,但誰知道剛剛越過了那石壁之門,卻正正對上一雙血色雙目,慕初晴還沒來得及回神,便已經覺得冷汗滲透了后背---她看不清楚那雙眼睛是屬于一個什么樣的人,或者說屬于一個什么樣的東西,只知道那東西給她極大的威懾之力,讓她即使是隔著厚厚的石門,卻不由自主的連一動也無法挪動。
當時的恐懼感還殘留在心里,以至于她在敘述這段話的時候,竟有些前不搭后語,話音凌亂不堪。
陳蓓是親眼見了她當時的反常的,作為慕初晴的好友,她當然清楚,自己這個好朋友的心理抗壓能力其實不錯,這會兒竟表現的這般不堪,想必那東西當時給她的壓力,肯定比她說出口的更大。
她和王恕對視了一眼:這石門背后的東西若還活著,為何他們竟絲毫沒有感覺?
她沒有感覺或許正常,但王恕根本沒有感覺到,那地宮之中有任何活物的血氣啊!
不單單沒有血氣,他還沒有感覺到,內部有任何的邪祟存在,就連兜兜,似乎也沒有什么反應---以他們的血脈來說,要是那有一雙血色眼睛的東西是什么粽子之類的,怕是瞬間就被這兩只給拍扁了。
慕初晴忽然閉上眼睛沉思片刻,補充了一句:“還有,那門之所以打不開,我能感覺到,就是那個東西用什么死死的壓住了門的下部,以至于不管用撬棍還是千斤頂,各種工具輪流上,那大門都紋絲不動。”
王恕摸了摸下巴:“先不管這東西到底是什么,這么說來,它是不想我們進去了?”
慕初晴點了點頭,心里卻又冒出了另外一個疑問:“可是那塊血玉……”
地宮這東西,是作為墓葬而建造的。
不管是何種墓穴,功用其實都是一致的:葬死人的。
而里頭的東西不管多豪華,說白了依舊是陪葬品。而那塊血玉,不管它的效果如何神異,不管它有多么大的來頭,也就是隨葬品之一----哪怕是龍血所沁,卻還是成了那墓穴主人的陪葬品和玩物。
那個不知是死是活的怪物不讓人進最后的墓室,但卻又任由別人拿走隨葬品,怎么想,都不合常理啊。
慕初晴咬牙道:“看起來,只要找出了那個東西的真正身份,把它弄出來或者弄開,我們就可以……打開墓門了。”
幾個人再商量了一番,眼見得天色不早,王恕和陳蓓便將慕初晴送回了家中,告辭離去。
他們一走,慕初晴便抱起了兜兜。
她的臉上這時才顯出了幾分驚懼,低聲看著兒子說道:“兜兜,你有看見么?”
原不過是為了傾瀉情緒才這般說的,她實際上也沒指望兜兜給她什么答復,誰曉得兜兜的小臉上居然也顯出了幾分少見的鄭重,含著手指小小力的點了點頭,咿咿呀呀的手舞足蹈起來。
慕初晴一怔:“你也看見了?那副……棺材?”
石門有一米多厚度,高度足有六七米,而那墓室的空間,比外頭的甬道不知道要高多少,而如此巨大的空間里,只擺放了一具棺材。
那棺材底下是一個非常碩大的池子----里頭仿佛還有液體在泊泊的流動著,四周昏暗,再加上石壁的阻隔,她看不清楚那池子里的究竟是石壁上流下來的乳液又或者是本身就有的液體,但那棺材本是橫向躺在那池子底部,卻在他們伸手摸上石門的瞬間,那棺材仿佛是活著一般的人立而起,死死的橫過來,抵住了門的下部。
然后,就是那雙可怖的血紅色的眼睛。
似真似幻,慕初晴一時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回想起來,自己能輕松的看透石門,但竟無法看透那棺材的材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