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晴顯然睡的并不安穩。
或許是噩夢攫住了她的意識,她的睫毛在不安的輕顫著,臉頰猶自掛著一顆晶瑩的淚珠,顯得十分楚楚可憐。這是在她臉上很少看見的脆弱。
王恂暗自嘆了一口氣,在她身邊輕輕坐下來,修長手指溫柔的在她臉頰邊上來回徘徊,動作透露出極度的溫柔和戀慕。
她醒著的時候看見他這樣的表情一定會給他回應,或許只是一個吻,或許只是一個溫柔的笑容,而這就已經足夠。
只是輕輕的碰觸,慕初晴就低低呻.吟一聲,大約是感覺到了細微的柔癢張開眼睛,一醒來就看見愛人的感覺是如此踏實而舒適:“唔,王恂……”她旋即轉頭看看,沒看見陳蓓,家里也安靜了下來,轉念一想就猜到了大概,她微微一笑,“他們走了?”
她沒生氣他的處理。王恂頓然安心,老實點了點頭:“嗯。”
實際上,她雖然面上不動聲色,但肚子里,卻很有點兒看好戲的惡念:她看見過他們的未來。睚眥會變成被調.教的抖m,而陳蓓反而高高在上一如女王。
完完全全的強弱易勢,完完全全的顛覆了如今的立場。
而她盡管好奇身份如何這般演變,但既然知道了陳蓓自己也愿意,那么她也就不必枉做小人,插手別人兩個人之間的情.事了。
她輕輕對王恂招了招手---王恂不明所以的低了低頭,慕初晴湊過去“吧唧”一口親在他額頭上,看著王恂暈暈乎乎摸著臉頰發呆的樣子,她忍不住的笑起來:“謝謝。”
謝謝你不管我做什么事,都站在我這邊。謝謝你的包容,謝謝你的體諒。盡管,你要的不是這一聲謝謝。
遇到你,或許是我從出生開始,最美好的事。
盡管我從出生就不受祝福,但在你身邊的時候,為著你不問理由不問立場的包容,我的確,開始覺得越來越幸福。
這就是愛了吧?
王恂有些呆滯的摸了摸臉:“怎么突然……”看她笑起來他也只好笑了笑,嘟囔道,“好吧,你開心就好。”
他還擔心了半天老婆會不會因為真正父親的消散而難過呢。他還計劃了好久如果她醒來繼續哭要怎么安慰她呢!
摔,那些復雜的腹稿全都白打了好不好!
不帶這么玩弄人家的感情的喂!
和他在一起這么久,慕初晴哪里看不出來,這貨又傲嬌了。
傲嬌是他的萌點,慕初晴忍不住低笑:“你以為我會難過?”
“嗯。”王恂老實的點了點頭,“目連的事情,我很遺憾。”
慕初晴嘆了一口氣,她的神色漸漸堅毅起來:“其實沒什么可遺憾的。死者已矣,我們只能向前看。王恂……”她瞇了瞇眼睛,眸中閃過了一絲陰沉,“目連不肯告訴我,那群追著他的是什么人。但我從他的記憶里看到過……那些人的打扮和行事做法,好像和我遇到過的那些式神,有一點相像。我懷疑,那就是同一伙人。”
以目連的血統以及他的修為,能把他逼到這一步的人,怕是一點也不簡單。
慕初晴并不想自己身邊最親的人,為了過去冒險。
但如果,這種過去的威脅會禍及未來,那么進攻,或許才是更好的防守。
所以她并不隱瞞:“目連在非生非死之地徘徊二十三年,這也就意味著,他在孕育出我之后,**就已經死亡。王恂,你覺得能把他逼到這一步的人,都會有哪些?”
這應該是一個并不太寬的范疇。
王恂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好了,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別擔心了。”岳父大人的仇……啊不對,可能還要包括岳母大人……他一定會為他報的。
“好。”慕初晴略頓了頓,話音里有些不置可否的意味。“好吧。對了,薛總那邊的事情,最后你們決定怎么處理?”
提到這件事,王恂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薛總,不管是站在誰的立場上,他們都無法輕易放過:如果她還懷著孩子,投鼠忌器他們可能還會忌憚一二,但孩子被陳蓓一腳踹沒了,大家都省了心。他用的手段,就毫無顧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