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王恕轉瞬之間就明白了過來:她之所以會這么做,只是因為他手中的籌碼而已。
如果不是他手里握著她至親之人的性命,怕是在抓到他的第一天,她就會將屠龍之刃插入他的心臟,毫不猶豫的取走他的性命。
但為什么,如今看到了她痛苦的妥協,也知道了他即將獲得自由,他的心里,卻并不為自己即將脫離囹圄而覺得愉快呢?反而,像是被什么東西緊緊的揪著,一陣一陣的覺得心疼。
不過王恕素來就是個粗神經的漢子,這些復雜的思緒只在他腦子里轉了一秒鐘,他便有些玩味的勾起了唇角:“好。”
陳蓓回眸看了他最后一眼,“砰”的關上了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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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會選擇第二天作為行動的日子,并不是隨便選的。
盡管陳蓓很想再把王恕給扣在這里一段日子,再讓他好好“享受”一下她曾經的痛苦,但根據她所知道的消息,薛總已經決定了,會在三日之后,取他的龍心。
如果再拖延,就回天乏術了。
眼瞅著薛總他們已經對她放松了警惕,陳蓓跟王恂他們那邊商量的七七八八,最后終于決定了,第二天就里應外合動手,把王恕給救出來。
薛總他們關押王恕的地下牢,就在當時她的辦公室盡頭的密道深處,而萬世保險的整個布局,都有著壓制龍族的能力。
能量的核心點,就在關押王恕的地下牢里,而其他地方只有輕微的能量泄露,成年龍族大概只能感受到細微的生機被抽取的感覺,卻不會太明顯,這也是為什么,當初慕初晴和王恂他們一起踏入萬世保險。王恂他們毫無所覺,根本沒有任何損害,只發現樓中的植物格外的生機蓬勃,但就是她,差一點流產的原因。
這個消息,當然也是陳蓓那邊傳過來的。
就在王恂和她最后確認了一次如何動手,如何里應外合之后,慕初晴急急忙忙的把電話搶了過來:“蓓蓓?”
“嗯?慕慕?怎么了?”陳蓓似乎有些疑惑這邊怎么忽然換了人。
慕初晴長長嘆了一口氣:“注意安全。人救不救的出來是其次的。你千萬不要出事。你知道的,這么多年來,我就你這么一個閨蜜。你要是出了事,我一定會很難過很傷心的。”
陳蓓的聲音好像也被她說的哽咽了一下,再回答的時候,已經帶上了隱隱的低啞:“好。慕慕你也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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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很多人睡不著了。
當然,這其中包括慕初晴在內。
她大著肚子在床上輾轉反側---悲劇的是輾轉反側還格外艱難,王恂在黑暗里也能看見自家老婆在床上挪來挪去的樣子,原本以為她只是一時心情不平靜,過一會自然能睡著的王恂,很無奈的伸手過去,把她摟到自己懷里:“很晚了,還不睡在折騰什么?”
輕輕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他笑道:“難道是擔心我?明天會有些另外的人配合我一起,別太擔心,乖。”
“誰擔心你……”慕初晴微微皺了皺眉頭,搖了搖頭,“你皮粗肉厚的,又是個大男人,要是這么點事兒都搞不定,那你也太沒用了吧。我是擔心蓓蓓……”
她只是個人類啊。沒龍族那么強大的**,甚至異能也不是強化自身**的,催眠術這種異能,她略知一二。
若是對方的精神本身無比強大,催眠術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這種異能能不能在群體aoe當中保護住她自己,慕初晴對此十分存疑。
她一說起蓓蓓,王恂的臉立時就皺了起來,低聲嘟囔了一句:“哼,又是她。”
別以為他看不出來,陳蓓對他老婆,比別人都好多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無數的隔著窗戶,在偷窺的時候見過她們溫馨愉快的居家生活。
兩個人對視一笑做飯的樣子。
一個人抱著一本書對坐研究課題的樣子。
像是“老夫老妻”一樣和諧融洽相處的樣子。甚至還有在美國校園里,不管人家可能把他們當蕾絲,牽著手一起在學校里走來走去膩膩呼呼的樣子---一想起這些,王恂就越發覺得,自己真可悲,怎么連這些記憶,都能容忍!
在那四年當中,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她的那四年大學生活,所有的記憶,都是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的。
作者有話要說:咦,為什么寫抽二哥我覺的這么愉快?
惡趣味發作的征兆么……166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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