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對誰都是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但就是對他老婆,特別溫柔特別溫和,哼,他得是瞎了眼才會看不出來,她的別有用心。更何況,她對他的敵意,也毫不掩藏。這種……應該就是情敵之間的特別感應了吧?
只可惜有些紙,他不想幫那個誰捅破,所以王恂心里雖然越想越酸,但表面上卻只好盡量不動聲色的,故意裝的很誠懇的說了一句:“慕慕,別擔心了,就算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會讓她有事的。”倒是一本正經,但可惜呢,那個不情不愿的勁兒,那個“我是給你面子”的語意,滿的都快從話里溢出來了。
“唔。”慕初晴當然聽出了他話里的酸味:這么大個人了,不對,這么大一只貔貅,居然還吃她好友的醋?
她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末了想了想,卻又不好打擊他,只好對他順毛捋:“我不擔心你,是因為我相信你的能力啊。但是蓓蓓是個女孩子,她和你是不一樣的,對不對?”
相信你的能力……相信你的能力……
王恂腦子里反復轉著這一句話,他“蹭”的猛力點頭:“慕慕,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嗯,放心,明天,誰都不會有事的,我們都會平安回來的。”
慕初晴無聲低笑,在他懷里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終于漸漸進入了夢鄉。
說來也奇怪,被他這么一鬧,她竟然真的,很快就睡熟了呢。
***
慕初晴這一覺,似乎睡了很久。
盡管她的眼睛上蒙著眼罩,但她醒來的時候,似乎外頭已經是一片透亮了。
半夢半醒之間,耳邊飄來了這樣的對話:“你現在讓我怎么對她交代?”
“你需要什么交代?連自家老婆都管不好的,還算是男人么?”不屑的,輕蔑又高傲的聲音。
“你……”
慕初晴漸漸清醒過來,睫毛顫抖---那個好像被氣得半死的,似乎是王恂?
而另外一個聲音,她從未聽過,一時倒想不出來是誰。
但那兩個顯然是在吵架的人根本沒注意到她這邊,只聽得兩個人在相互指責。
王恂憤憤的聲音:“我就不該去救你!活該你被抓著自生自滅!”
“誰要你救?誰要你多管閑事?我要離開,我自然有的是辦法,本來就是我自己樂意在那邊的,現在好了,都是你多管閑事的錯!”
慕初晴被耳邊的嗡嗡嗡給鬧的心煩意亂,她抓著被子坐起身來,有些茫然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喊了一聲:“王恂?”
不太確定的聲音。
馬上,那邊的吵架停了。
身邊多了一個身體的重量,也傳來人體的溫度,似乎是王恂坐在了床墊上,摟住了她。
慕初晴能夠感覺到,對方身上濃重的血腥味道---直往她鼻子里鉆,那股血腥味,怎么也不散。濃重的,讓她心驚肉跳,又十分不安。
她伸手往王恂的腰部摟過去,聲音里還帶著一點剛睡醒的迷蒙:“唔,出什么事了?”
男人抬起手來摸了摸她的腦袋,長長嘆了一口氣。
“嗯?”她鼻息沉沉的催促著。
“我……”王恂似乎是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開口或者要怎么開口,他頓了很久,這才慢慢說道,“我慢慢說,你別著急,深呼吸一下。”
慕初晴不由自主的伸手揪住了他的衣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慕慕,對不起。”王恂說,“陳蓓她……”
后頭的幾個字,像是從云端里飄過來一樣,讓慕初晴只覺得五雷轟頂,完完全全的不敢置信:“陳蓓她,死了。”
“什么?”她把自己的指尖掐的發白,從王恂的角度看去,她幾乎把自己的下唇都咬的出血了,他知道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但這件事,是瞞不住她的。
所以他輕輕揉著她的肩膀,慢慢的再重復了一遍:“對不起,陳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