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龍體無礙......”他頓了頓,“秋燥傷肺,老臣開幾劑枇杷膏便是。”
宋晚寧目光在二人臉上來回徘徊:“此話當真?”
案上燭火突然爆了一聲,她心頭一驚,不知為何有種不好的預感。
謝臨淵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依舊笑著打趣她:“怎么?聽到我沒事反倒不高興了?一定要我有什么大礙嗎?”
“別胡說八道!”她急得去捂他的嘴,“多大人了,嘴上沒個把門的。”
越過他身后的花窗,看見檐上的琉璃瓦浸在溶溶月色里。
太醫院眾人仍一動不動站在院中等候,宋晚寧心下不忍,回身道:“多謝陸大人,今日辛苦你們了,暫且先回去吧。”
呼啦啦出去一堆人,這夜終于安靜下來。
謝臨淵吩咐人傳了晚膳,在小宮女們上菜的空隙,夫妻二人依偎在窗前看著夜空發呆。
“其實我也沒有很難過,反而覺得解脫。”宋晚寧漫不經心地撥弄起他衣裳前襟,嘴角揚起自嘲的弧度。
很久以來,親人接連的離去都是她心底抹不去的陰影,因此她格外盼望在這世間還能有個和自己血脈相連的人。
一碗碗的避子湯喝下去,再多念想終是化為泡影,卻在最心灰意冷的時候有了那唯一的孩子。
然而她沒能保護好自己,也沒保護好它......
或許天意如此吧,命中注定她就是個孤星,親情是最奢侈的愿景。
有希望就會有失望,有所求就會有所累。
一朝看清,便也放下了執念,變得釋然。
環在腰間的雙臂收緊了些,謝臨淵輕聲在她耳邊說道:“這樣也好,往后咱們兩個人清清靜靜的,我也不用擔心會有孩子來分走你的關注了。”
宋晚寧伸出手,指尖劃過他的眼角眉梢。
眼前的這個人,是她多年前親自挑選的,沒有血緣關系的家人。
“是啊,我還有你。”她笑起來,柔軟的唇落在謝臨淵臉側,“不用晚膳了,好不好?”
語調輕快,拖了一點點尾音,便有了些撒嬌的意味。
蔥白手指也沿著他鎖骨一路滑向腰間玉帶。
勾住,輕輕往外一拉。
謝臨淵自然懂她的暗示,喉結上下滾動,眼底欲色漸顯:“好。”
他其實知道,這種時候宋晚寧的主動并非真的動了情,只是她心底有揮不去的煩悶急需一個發泄的出口,如同之前二人尚未和好那次一般。
但是無所謂,只要她需要,他總能奉陪。
就著宋晚寧靠在肩頭的姿勢,謝臨淵站起身,單手將她托起,另一只手摘了她發間的簪子與珠飾。
三千青絲如瀑傾瀉,在肩頭流淌。
“都出去,沒有傳召不得入內。”
原本還在上菜的宮人們聽到他的一聲令下,忙不迭停下手中活計低著頭出去。
慌亂的腳步聲尚未消散,宋晚寧后背已陷入云錦堆疊的衾枕。
他吻得又兇又急,像是要將什么碾碎在唇齒間。
“輕點...”她攀著謝臨淵的肩膀,眸中水波蕩漾,“又不是最后一次。”
他的動作驀地僵住,旋即更深地埋進她頸間,彼此之間交纏的呼吸逐漸變得滾燙。
殿內燭火被紗帳濾成暖金色,宋晚寧望向外面搖曳著的朦朧光影,突然想到——至少此刻他為她而急促的心跳是真實的,兩個人汗濕的肌膚是真實的,連雙方情不自禁的顫栗都真實得令她眼眶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