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
葉天余怒未消,正與沐仁相對而坐,商討著下一步該如何“以退為進”,如何從長計議對付葉修呢!
結果。
就在這時,書房外傳來侍從的通報聲:“殿下,沐大人,魯國公府的汪管家在外求見,說是有要事稟報。”
葉天與沐仁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疑惑。
魯國公汪倫是他們的鐵桿支持者,此刻派管家前來,所為何事?
莫非是朝中又有什么新的風向?
“讓他進來。”葉天整理了一下情緒,沉聲道。
很快,魯國公府的汪管家躬身快步而入,隨之先行了禮,才迫不及待地開口:“殿下,沐大人,老奴奉我家國公爺之命前來,是想向殿下求證一事。”
“何事?但說無妨。”沐仁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汪管家咽了口唾沫,說道:“不久之前,那八皇子葉修府上的一名女護衛,來到國公府,遞上了喬遷宴的請柬,這原本不算什么,但她話里話外的意思,卻甚是古怪……”
他頓了頓,仔細觀察著葉天和沐仁的神色,繼續道。
“那女子道,殿下您昨日已親臨葉修府邸,并送上了一份價值十萬兩白銀的厚禮,以示兄弟修好之意。”
“還說什么……我家國公爺素來與殿下親厚,想必心意相通……這……國公爺聽聞后,雖心存疑慮,但顧及殿下顏面,已讓老奴備了八萬兩銀票作為賀禮,讓那女子帶回去了。”
“國公爺特命老奴前來,問詢殿下,此事……是否確有其說?殿下您是否真有此深意,讓吾等緊隨其后?”
“什么?!!”汪管家的話如同一個個驚雷,炸得葉天和沐仁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寫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不是……
十萬兩?
兄弟修好?
魯國公也跟著送了八萬兩?
葉修竟然敢?!!
他竟然拿著自己私下前去賠罪送禮的事情,當作幌子,去敲詐勒索其他朝臣勛貴?!
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仿佛是他二皇子葉天牽頭號召大家去給葉修送錢?!
“放他娘的狗屁!”
葉天瞬間暴怒,額頭青筋暴跳,一腳踹翻了旁邊的花架,“本王那是……他葉修安敢如此!安敢如此利用本王?他這是敲詐!是誣陷!”
沐仁的臉色也是鐵青無比,他終于明白葉修昨日為何收禮收得那么痛快,趕人趕得那么干脆了!
原來是在這里等著他們!
這簡直是把他們當成了招財樹和擋箭牌!
入他娘的!
以后誰敢說葉修是一個廢物,他第一個跟誰急!
那等心機若是廢物,那他們算什么?
“殿下息怒!”
沐仁雖然自己也氣得肝疼,但還是先勸住幾乎要爆炸的葉天,“事已至此,我們……”
然而。
葉天根本沒聽他的話,直接怒視著目瞪口呆的汪管家:“汪管家,此事絕非那葉修所之意,他這是借題發揮,其心可誅,你速速回去稟報魯國公,讓其要回……”
葉天的話還沒說完,書房外再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侍從慌亂的聲音。
“殿下!殿下!戶部李侍郎府上的管家求見!”
“殿下!城西周大官人家的大總管在外等候,說是有急事請教!”
“殿下,王將軍府的……”
……
短短片刻,竟又有三四家權貴或富商的管家,總管奉命前來,求見的理由幾乎一模一樣……
都是來求證二皇子是否真的給葉修送了十萬兩賀禮,并暗示他們“表示心意”!
每一個新來的管家,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葉天和沐仁的臉上。
書房內的氣氛徹底凝固了。
葉天和沐仁看著眼前這接二連三前來“求證”的各府下人,腦子嗡嗡作響,徹底懵了。
他們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葉修哪里是只敲了魯國公一家?
他這分明是拿著雞毛當令箭,把他們舅甥二人當成幌子,幾乎把整個應天城有頭有臉的府邸都敲詐了一遍!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無恥了,這是把他二皇子葉天的臉面踩在地上摩擦之后,還要利用他的臉面去撈錢!
撈完錢,還要讓全城的人都以為是他二皇子帶頭去巴結一個廢皇子!
奇恥大辱!
簡直是曠古未有的奇恥大辱!
更要命的是……
葉天和沐仁猛地意識到一個更讓他們吐血的事實,葉修這喬遷宴還沒辦呢!
他們昨天送的那份“賠罪禮”,根本不算正式的“喬遷賀儀”,而且也不是大張旗鼓的去送!
按照葉修現在搞出來的這個陣仗和標準,等到后日葉修正式宴客那天,他葉天這個當“二哥”的,為了圓上這個自己被硬扣上的“兄弟情深”的帽子,豈不是……
還得再準備一份價值不菲的“賀禮”送過去?!
否則,就是他自己打自己的臉,告訴全天下人他昨天的誠意是假的,今天葉修的宣傳是騙人的!
想到這一點。
葉天只覺得一股血氣直沖頂門,眼前陣陣發黑。
“他……怎么敢?!”
他猛地轉向沐仁,雙眼赤紅,幾乎要噴出火來,“舅舅!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讓我忍,讓我退的結果!他現在是騎在我脖子上拉屎,還要問我借紙,我們還要怎么忍?啊?!”
忍不了一點!
他簡直快要瘋了!
沐仁的臉色也是陰沉得能滴出水來,胸膛劇烈起伏,顯然也氣得不輕。
但他深吸了幾口氣,強行將翻涌的怒火壓了下去,臉色陰沉的說道:“殿下!正因如此,我們才更要忍住!”
“還要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