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讓人從未體驗過的味覺沖擊!
羊肉的鮮嫩!
鍋底的辛香醇厚!
蘸料的復合滋味!
所有味道層次分明卻又完美融合,在他的口腔中轟然炸開,瞬間征服了他的味蕾!
“這……!”
他含糊地驚嘆一聲,甚至來不及細嚼便咽了下去,目光死死盯住碗里面的紅湯,下意識地就伸出筷子想去夾第二片。
葉修笑著又給他涮了一片毛肚,七上八下后放入他碗中:“殿下再試試這個。”
拓跋無邪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那毛肚爽脆彈牙的口感,裹挾著麻辣鮮香的湯汁,更是讓他欲罷不能!
兩塊肉片下肚。
那令人魂牽夢繞的滋味還在舌尖盤旋,拓跋無邪幾乎是本能地砸吧著嘴,目光灼灼地看向葉修,脫口問道:“還……還有嗎?”
話一出口,他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說了什么!
他可是北宸太子!
是來興師問罪的啊!
怎么反而像個餓死鬼一樣討起吃的來了???
拓跋無邪的臉“唰”地一下變得通紅,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他身后的侍衛們也是一臉尷尬,想提醒又不敢,只能默默地看著自家太子殿下當場“叛變”。
葉修見狀,哈哈一笑,十分自然地攬住拓跋無邪的肩膀,將他往席間帶:“有有有!管夠!這火鍋啊,就得人多圍著吃才熱鬧!殿下既然來了,那就是緣分,快快入座!”
拓跋無邪半推半就地被葉修按坐在了鍋邊,看著眼前香氣撲鼻,琳瑯滿目的食材,那點殘存的怒氣早已被饞蟲啃噬得一干二凈。
沈煉,寧紅夜一等人相視一笑,也紛紛重新落座。
葉修招呼著:“都別愣著了,動筷動筷!那個誰,去給太子殿下的侍衛兄弟們也支個鍋子,拿些酒水來,大冷天的,別讓人干站著!”
氣氛瞬間活絡起來。
很快。
院子里又支起一鍋,侍衛們起初還拘謹,但在美食和美酒的攻勢下,也漸漸放開了。
推杯換盞,涮肉撈菜,歡聲笑語很快取代了之前的劍拔弩張!
拓跋無邪早已忘了自己來的目的,吃得額頭冒汗,酣暢淋漓,甚至還跟葉修學起了各種食材的最佳涮煮時間。
兩人推杯換盞,儼然一副相見恨晚,稱兄道弟的模樣。
有什么不是一頓火鍋不能解決的事情?
如果有。
那就兩頓!
就在這火鍋熱氣蒸騰,酒過三巡,場面最為熱火朝天,其樂融融之際——
“皇兄!不可!”
一聲急促嬌叱伴隨著紛亂的腳步聲從院門外傳來。
只見。
拓跋月提著裙擺,帶著幾名宮女侍衛,氣喘吁吁地闖了進來,俏臉上寫滿了焦急與擔憂,顯然是一路飛奔而來。
然而。
當她看清院內的景象時,整個人瞬間僵在原地,懵了……
能不懵嗎?
預想中的劍拔弩張,激烈沖突完全沒有發生!
院子里熱氣騰騰,香氣四溢。
她的皇兄,那位本該來找麻煩的北宸太子拓跋無邪,此刻正擼著袖子,臉頰泛紅,一手舉著酒杯,另一只手還拿著長筷在鍋里撈肉,正和那個她視為深不可測的葉修勾肩搭背,笑得見牙不見眼!
周圍的大坤護衛和北宸侍衛更是混坐在一起,劃拳的劃拳,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場面那叫一個和諧熱鬧!
這……這是什么情況?!
拓跋月瞪大了美眸,看著眼前這荒誕又充滿煙火氣的一幕,大腦一時之間完全無法處理接收到的信息,徹底宕機了。
拓跋月正懵在原地,卻見吃得滿頭大汗的拓跋無邪一抬頭,恰好瞧見了她。
“月兒?你來得正好!”
拓跋無邪眼睛一亮,興奮地朝她招手,嘴里還嚼著剛撈上來的牛肉丸,說話有些含糊,“快過來嘗嘗!葉兄這手藝……絕了!本王從未吃過如此美味!吃了保證你不后悔!”
拓跋月:“???”
她看著自己那位素來注重儀態,此刻卻毫無形象可的皇兄,腳步僵在原地,下意識地喃喃道:“我……曾經吃過了。”
“嗯?”
拓跋無邪動作一頓,詫異地看向她,“你吃過?什么時候?”
拓跋月看著鍋里翻滾的紅油,老實地回答道:“在大坤時,葉先生……便請我吃過這個了。”
想起當時的情形,她臉頰微微發熱,那時她還試圖以美色誘惑葉修,結果自己都沒有一鍋火鍋可口……
拓跋無邪聞,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猛地放下筷子,臉上露出夸張的懊惱。
“你早就吃過?!”
“這東西……叫什么來著?對,火鍋!”
“你早就認識葉兄,還吃過這等好東西,居然不早點介紹給為兄?”
“拓跋月!你是不是故意的?有這么好的東西藏著掖著!”
他語氣里半真半假地帶著責怪,仿佛拓跋月犯了什么天大的過錯。
拓跋月被這突如其來的指責弄得更加不知所措,她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幾乎要捶胸頓足的兄長,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皇兄他是不是被葉修下了什么迷魂藥?
這哪是來問罪的,這分明是相見恨晚,拜把子的架勢啊!
她艱難地消化著眼前這極其不真實的一幕,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然而。
拓跋無邪根本沒給她太多思考的時間,已經又熱情地招呼起來:“愣著干嘛?快坐快坐!葉兄,再加副碗筷!讓我這沒見識的妹妹也再回味回味!”
拓跋月看著兄長那發自內心的熱情和興奮,以及葉修臉上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她忽然明白了……
葉修根本早就料到了這一切!
他用這看似簡單的火鍋,輕而易舉地就化解了太子哥哥的敵意,甚至反客為主!
而這其中的原因就是,傍晚和葉修見面的時候,對方詢問過太子的性格,以及喜好!!!
這男人……實在太可怕了!
拓跋月定了定神,走到桌邊,卻沒有立刻坐下,而是看向吃得正歡的拓跋無邪,語氣復雜地開口:“皇兄,你可知……葉先生他,就是父皇明日要單獨接見的人?”
“哦?單獨接見?”
拓跋無邪隨口應了一聲,注意力還在鍋里的一片肥牛上,“父皇要見葉兄?所為何事啊?”
他還沒完全反應過來。
拓跋月看著他那不在意的樣子,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清晰地補充道:“就是那位能制作出那雪白晶瑩細糖的人。”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