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坤癱坐在椅子上,臉色慘白,嘴角還掛著污漬,不住地干嘔,整個人如同虛脫了一般,眼中卻燃燒著對葉修滔天的恨意。
“葉修!葉修!葉修!”
“本王與你……不共戴天!嘔——!”
他低聲嘶吼著,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刻骨的怨毒。
然而。
吼聲剛落,他忽然愣了一下。
下意識地,他微微動了動身體,感受了一下……
結果發現后臀處那持續不斷的腫痛感,似乎……真的減輕了一些?
雖然仍有不適,但那種痛楚確實緩和了不少。
這發現讓他心中的恨意更加復雜扭曲。
那玩意兒……居然真的有用?!
葉修他……難道真的沒騙我?
可這方式……這方式!
這種明明被對方用最羞辱的方式拿捏,卻又不得不承認對方手段有效的憋屈感,幾乎讓葉坤瘋狂!!!
他越想越氣,越氣越覺得窩火,五臟六腑都像是被毒火燎烤著。
好一會兒。
他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朝著帳外暴怒的吼了一聲:“來人!給本王滾進來!”
帳簾應聲被掀開,一名心腹侍衛快步走入,躬身聽令,甚至不敢抬頭多看葉坤那扭曲的臉色一眼。
葉坤眼神陰鷙冰冷,聲音像是從牙縫里碾磨出來:“葉修他們……已經啟程了?”
侍衛頭垂得更低,謹慎回道。
“回殿下,探報剛傳回消息,葉修一行人,連同拜戰國圣女及其護衛,已于半個時辰前離城向北而去。”
“走了……好,好得很!”
葉坤臉上的肌肉抽搐,猙獰之色畢露,他猛地一拍案幾,震得那空藥碗跳了起來。
“去!立刻派一隊精銳,快馬加鞭給老子追上去!”
“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今日這帳中之事,若有半分泄露,我唯你是問!”
侍衛聞,身體猛地一顫,臉上露出為難和恐懼:“殿下三思!那隊伍里……有拜戰國的圣女尤菲米婭啊!她若出事,拜戰國必定……”
“閉嘴!”
葉坤粗暴打斷他,眼中殺機暴漲,猛地抽出佩劍,劍尖直指侍衛的咽喉,寒,“本王說了,一個不留!聽不懂嗎?管他什么圣女!殺了便殺了!拜戰國剛經歷內亂,還敢跟我大坤徹底翻臉不成???”
他喘著粗氣,劍尖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你若再敢廢話一句,本王現在就先殺了你!讓你去給他們開路!”
那侍衛嚇得魂飛魄散,臉色慘白如紙,再不敢有絲毫猶豫,立刻深深低下頭:“屬下……屬下遵命!這就去辦!”
說著。
他幾乎連滾爬地退出了營帳。
帳內重新恢復死寂,只剩下葉坤粗重的喘息聲。
他丟開劍,踉蹌走到帳門邊,猛地掀開簾布,望向葉修隊伍離開的方向。
天邊云層低垂,暮色漸合,仿佛預示著一場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
葉坤的拳頭死死攥緊,指甲幾乎嵌進掌心,那股被戲耍!被羞辱!被迫喝下污物的滔天怒火……
在他胸腔里膨脹,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點燃。
“葉修!!!”
“你等著!!!”
“我要你死……要你們全都死!!!”
他低吼著,聲音壓抑而瘋狂,在逐漸降臨的暮色中,顯得格外森寒。
……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葉修他們的隊伍一路北行,穿越了拜戰國北部略顯荒涼的丘陵地帶,終于漸漸靠近了北宸國的邊境。
車輪碾過碎石路面,發出單調的轆轆聲。
葉修掀開車簾,向外望去,遠處的地平線上,山巒的輪廓似乎變得更加清晰高聳,空氣中也帶上了一絲干燥氣息。
“我們到哪兒了?”葉修開口問道。
車外的沈煉聞,輕輕一勒韁繩,讓坐騎與馬車并行。
然后。
他抬手遙指前方一道在夕陽下閃爍著粼粼波光的長帶。
“前面就是北宸國南境的界河,滄瀾江的一條支流。”
“按照路程算,跨過前面那條河,就到北宸地界了!”
“順利的話,最多再有半天的路程,就能看到北宸的邊關哨卡了。”
“不過……”
“北宸的國都就在邊關區域,所以一天半時間就可以抵達王都!”
葉修點了點頭,目光投向遠處那條看似平靜的河流。
隊伍繼續前行,很快便抵達了河流的岸邊。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眾人停下了腳步。
只見。
前幾日可能上游剛下過暴雨,河水明顯暴漲,渾濁的江水裹挾著斷枝殘葉,奔騰咆哮,水面比往常寬闊了將近一倍!
原本橫跨河面的一座簡陋木橋,此刻早已不見蹤影,顯然是被洶涌的河水淹沒甚至沖垮了,只有幾根斷裂的橋樁在湍急的水流中頑強地探出頭,卻又瞬間被黃色的浪濤吞沒。
“這……水勢太大了!”
寧紅夜策馬靠近河岸觀察了一下,柳眉微蹙,“水流太急,而且深淺難測,強行渡河恐怕會有危險。”
沈煉和云游子也下馬查看了一番水情,神色凝重地回來稟報:“公子,河水湍急,河底情況不明,此時渡河風險極大,唯一的橋確實已經被淹了。”
葉修走下馬車,來到河邊,瞇著眼看了看洶涌的河水,又抬頭望了望開始西沉并逐漸被云層籠罩的落日。
“天色已晚,視線不佳,更不宜冒險。”
他沉吟片刻,做出了決定,“今晚就在岸邊高地找個背風的地方安營扎寨,休整一晚,等明天天亮,看看水勢會不會退去一些再作打算。”
尤菲米婭也表示同意。
“葉修說得對,安全第一,這滄瀾江支流汛期來得快,去得也快,說不定明早水位就能降下去不少。”
“亞娜,傳令下去,就地尋找合適地點扎營。”
“是!殿下!”亞娜領命,立刻招呼著拜戰國的騎兵和錦衣衛們開始忙碌起來。
眾人選擇了一處地勢較高,離河岸有段距離的緩坡背面開始安營。
很快,幾頂帳篷被支了起來,篝火也點燃了,驅散著傍晚的寒意。
馬匹被集中拴好,喂上草料和水。
然而。
就在營寨初步安置妥當,眾人準備用些干糧歇息時,負責外圍警戒的瞎乍浦和一名神無衛隊長幾乎同時快步走到了葉修和尤菲米婭面前。
瞎乍浦壓低聲音:“公子,圣女殿下,有點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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