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后,葉修將契書與地契等物交予寧紅夜,對趙家人漠然道。
“今夜之事,到此為止,你們趙家好自為之,安分守己。”
“莫要動輒哭告皇后娘娘,徒惹人笑,懂?”
趙家眾人強忍沖天怨毒,連連稱是,隨之眼睜睜看著葉修帶著寧紅夜與瞎乍浦揚長而去,心中恨火焚天。
不去告狀?!
癡心妄想!
等著吧!
待你離去,立時入宮,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然而。
葉修已經無視掉他們,帶著寧紅夜兩人踏上回首輔府的路上。
走了一會兒,寧紅夜終是按捺不住,低聲道。
“少主,今夜連殺趙家數人,強奪釀酒坊,更那般折辱趙日天。”
“趙家畢竟是皇后母族,坤帝耳目通天,豈會毫無察覺?”
“我擔心,這風暴怕是要掀翻天了……”
葉修今夜展露的狠辣與實力遠超她想象,卻也徹底與趙家結下死仇,更將“廢皇子”這一個身份推到風口浪尖。
坤帝那雙俯瞰天下的眼睛,不可能再忽視這一個被自己親手罷黜的兒子!
葉修微微一笑:“我是故意的。”
“故意的?”寧紅夜和瞎乍浦齊齊一愣。
葉修瞥了二人一眼,眸中掠過一絲玩味。
“他們若去告狀,便是自證其罪。”
“那份契書寫得明明白白,乃是賠償燒毀宅邸的損失。”
“他們如何向父皇解釋,為何要燒我的宅院?”
“從他們踏入宮門哭訴的那一刻起,便已經注定了敗局。”
皇后因為太子被廢掉子孫根一事,導致地位岌岌可危,若再為母族強出頭,無異于雪上加霜!
更關鍵的是……
再加上坤帝對葉修的印象早已根深蒂固,絕不會相信他有能力逼迫趙家俯首稱奴,更殺得趙家求饒喊主人。
寧紅夜美眸驟亮,恍然大悟。
“所以……”
“那份契書便是鐵證,他們燒房子在先,少主索要賠償天經地義!”
“他們告狀,就等于坐實了刺殺皇室血脈的彌天大罪!”
原來。
少主的每一步行動,都已經算好了前后因果,環環相扣……
當真神鬼莫測!
“嘶……”
瞎乍浦倒抽一口涼氣,老臉上寫滿嘆服,“高!實在是高!少主此計,真乃絕戶妙手!把老趙家算計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絕!真他娘的絕!”
葉修對兩人的驚嘆不置可否。
然后。
目光轉向瞎乍浦:“老瞎,別拍馬屁了,你立刻動身,避開所有眼線,去找沈煉。”
“錦衣衛指揮使?”瞎乍浦一愣,隨即正色,“少主有何吩咐?”
“告訴他……”
葉修雙眼微瞇,寒光隱現,“他該干活了。”
瞎乍浦佝僂的腰背瞬間挺直如標槍:“喏!少主放心,俺這就去,保證把話帶到!”
說完。
他瘦削的身影如鬼魅一般融入小巷陰影,消失不見……
葉修則與寧紅夜緩步而行。
待月影西斜,方閑庭信步般抵達首輔府邸。
門扉輕啟,探出阿蘿驚喜的小臉:“姑爺!您回來了!沒事吧?”
“沒事,如雪呢?”葉修搖頭。
“小姐在里面!”
阿蘿側身讓開,解釋道,“正陪著另外兩位小姐等您回來。”
“誰?”葉修眉頭一皺。
“禮部尚書家的冷眸小姐,還有戶部尚書家的黃埔玲瓏小姐!”阿蘿眨眨眼。
葉修聞,心中一陣無語。
三個女人……不,加上身側的小寧同志,轉眼便是四人!
這局面,光想想就頭大。
唯一慶幸的是,李師師沒來,否則今夜恐難安寧……
他暗自搖頭,問道:“你們用過晚膳了?”
“沒有,小姐說沒胃口。”
阿蘿搖頭如撥浪鼓。
一想到今晚發生的事情,誰還能吃得下?
葉修略一思忖,臉上漾開笑意:“也好,晚膳沒吃,想必都饑腸轆轆了,我親自去下廚,給諸位露一手新花樣!”
說罷。
他大步流星跨入府門,示意門房引路,直接朝廚房而去。
寧紅夜和阿蘿對視一眼,眸中皆亮起期待的光。
嗯……
葉修出品,必屬精品!
今夜這場驚嚇過后的宵夜,看來有口福了!
……
皇宮,養心殿。
坤帝剛換上寢衣,準備就寢。
連日來的朝務與天詩樓的風波,讓他身心俱疲。
“陛下……”
王德發躬身侍立,剛想勸慰幾句。
但殿外陡然傳來一陣急促紛亂的腳步聲,夾雜著刻意拔高的凄厲哭嚎,驟然撕裂夜晚的寧靜。
“陛下!陛下啊!求您為臣妾做主啊——!”
“陛下!趙家……冤屈啊!求陛下圣裁!”
哭嚎入耳。
坤帝眉頭擰成川字,面沉如水:“深更半夜,宮禁之內,何人喧嘩?成何體統!”
王德發即刻跑出去察看,旋即折返伏地稟報。
“回陛下,是皇后娘娘攜趙家族長趙日天及數位長老,在外哭訴求見!”
“道……”
“有天大冤情,懇請陛下圣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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