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的時候,劉秀顏便停了下來。
我這個時候也已經來了一些興趣,葫蘆也是甩到了身后去了。
見我一臉的認真,劉秀顏便說:“讓我稍微緩一緩,自從中了雅咒之后,我已經很久沒有這么暢快地說過話了。”
我點了點頭,然后走到壞掉的欄桿處,指了指掉下去的那一段欄桿問:“剛才那一段欄桿是你扔下去的嗎?”
劉秀顏趕緊搖頭說:“不是我,是一陣陰風吹過之后,它自己掉下去的。”
我一臉疑惑:“陰風?”
劉秀顏點頭:“嗯,是陰風。”
我再往左右兩邊各看了幾眼。
隨后劉秀顏就說:“我可以繼續講了。”
我點頭。
劉秀顏便繼續說:“是這樣的,等我再醒來的時候,我就發現教室里九個小朋友只剩下了五個,我當時嚇了一跳,我就想要張口說話,可我卻發現,我說不出話來,我一張嘴全都是古詩詞,不達意的那種。”
“臺下剩下五個小朋友,他們也只是誦讀我教過他們的課文,或者是一些古詩,再就是開口唱一些兒歌,我也不懂他們在表達什么。”
“后來我就想開門出去求救,可我的手卻怎么也碰不到木門,反而是穿過了木門,后來我就試了試,我的身體竟然穿過木門直接出來了。”
“那一刻,我以為我是在做夢,可我等了很久很久,我還是沒有醒來,我便意識到,我死了。”
“我去別的班級,就發現開始的時候還有學生,所有人都看不到我,我只能和幾個孩子,待在我們的教室里,我們沒事兒了,就會念詩,唱歌。”
“也沒有人注意到我們,我們也說不了其他的話。”
“再后來,學校沒了,學生都搬走了,接著學校里的桌椅板凳,也都被搬走了,后來沒幾年,門窗也被卸走了。”
“再接著,每過個一兩年,學校門口就會被送來一個學生,那些學生無一例外,都是只會念詩,唱兒歌,背課文的那種。”
“都沒法好好說話。”
“期間也有一些像你這樣的修道者,他們耐心都沒有你好,來了這里,他們找到我們,就直接動手,我們便藏了起來,有些找不到我們就走了,有些找到我們,就把我們的魂魄給打散了。”
“可奇怪的是,我們散掉的魂魄就會在這間教室里重新組合起來,我們的魂魄根本沒有辦法徹底的散掉。”
“再后來,那些找到我們的修道者也走了。”
“大概是拿我們無可奈何了,他們之后基本沒有再來過。”
“到現在,我們這里已經有十五個孩子了。”
“這些孩子有大有小,最大的六年級,最小的才三四歲,還是幼兒園的年紀。”
聽到這里,我便開口詢問:“你后來,還見過那個在你辦公室出現過的奇怪影子嗎?”
劉秀顏稍微思考了一下說:“見過!”
她說的很肯定。
我讓她細說一下。
她就道:“我再講下去,就要講到他了。”
我示意她繼續講下去。
劉秀顏又看了看屋里的孩子們,便開口說:“隨著學校里的學生越來越多,我也記不清是哪一年了,一個穿著長袍,頭戴六合帽的老頭兒就出現在了教室的門口。”
“我一看到他,就好像老鼠看到貓一樣,渾身嚇的動彈不得,他說什么,我就聽什么。”
“我也坐到了學生的座位上,他給我們講《百家姓》,講《三字經》,還有《千字文》,偶爾還會講《開蒙要訓》等等。”
“我基本可以確定那個老頭兒,就是原來老私塾的最后一個教書先生。”
“后來我才發現,原來每次學校門口出現的新學生,都是被他送到學校門口的,他平時不在學校住著,不過自打他出現后,基本每天來學校,不過最近,他很長時間沒來了,按照往年的慣例,最近他再來學校的話,應該會帶一個新學生過來。”
“以往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到冬天了,他就消失一段時間,然后帶著一個新學生回到學校。”
“他把這里當成了一個私塾,當成了他的‘山蔭塾館’。”
“我,還有這些學生,都是被困在這里的學生。”
說到這里的時候,劉秀顏就停了下來,她眼巴巴地看著我,仿若是等我示意。
我見她不說話了,便道:“好了,這里的詛咒有些強大,我一時半會兒也不能送你走,我打算在學校住下來,等那個教書的老先生回來,這里是他的山蔭塾館,他也一定會回來的,等他回來之后,我得會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