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娟搖了搖頭,眼神很堅定:“我嫁給你的時候,就想著要和你過一輩子。
你進去了,我等你,那是我的本分。
你要是真不回來了,我就守著這屋子,等你一輩子。”
她的聲音很平靜,可周思恒卻覺得眼眶發熱。
他低下頭,不敢看她,怕一抬頭,眼淚就掉下來了。
窗外,夜色愈發濃稠,遠處的燈光像是散落的星子,靜靜鋪陳在地面上。
風又起來了,吹得窗欞輕輕響,像是誰在輕聲嘆息。
周思恒站起身,走到王文娟身邊,慢慢蹲下,和她平視。
他的手很粗糙,有常年勞作留下的繭,可此刻,卻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以后,我不會再讓你等了。”
他說,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我會好好過日子,好好對你,把這些年虧欠你的,都補回來。”
王文娟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一滴,兩滴,落在了兩人交握的手上。
她沒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像是把所有的委屈和期盼,都化在了這個動作里。
這一刻,屋里的燈光很暖,像是把所有的寒冷和孤獨,都擋在了門外。
“權馨.........她還好嗎?”
她應該長得像她媽媽吧?
又或是,像他?她眉眼間或許有他的輪廓,可笑起來的樣子,一定隨了她母親的溫柔。
周思恒望著窗外,聲音低得像自語:“要是能見一面就好了……哪怕一眼。”
王文娟的身子僵硬一刻,然后若無其事,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低頭整理著衣角,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止水:“權馨還算好,去年下鄉了。
但那家人對她不好,讓她遭了不少罪。
周思恒怔住了,眼底泛起波瀾。
趙玉華怎么敢的?
怎么敢那樣對待他的女兒?
那是他在這世上最后的骨血,是他被鐵窗囚禁時王文娟獨自替他撐起的一線希望。
他拳頭緊握,指甲嵌進掌心,聲音顫抖卻帶著壓抑多年的怒火:“她才多大,就讓她下鄉?趙玉華還有沒有良心?”
王文娟抬起頭,目光凄然:“思恒,過去的事別再追究了。
現在你回來了,我們好好過日子不好嗎?”
周思恒的喉結微微滾動,仿佛有一團烈火在胸膛里肆意燃燒。
他猛地站起身,在狹小的屋子里來回踱步,每一步都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怒:“怎么能不追究?她才十幾歲,趙玉華怎么下得去手?
她有沒有想過,權馨一個女孩子,在鄉下會遭遇什么?”
王文娟看著他,眼里滿是無奈和擔憂。
她緩緩起身,輕輕拉住周思恒的胳膊,聲音里帶著一絲近乎哀求的顫音:“思恒,你剛出來,不能再惹事了。
這些年,我一個人守著這個家,受了多少委屈我都忍了,就是為了等你回來,能有個完整的家。
現在你回來了,我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沖動了。”
周思恒的身子一僵。
他凝視著王文娟,那雙曾經明亮如星如今卻布滿滄桑的眼睛里,滿是對他的擔憂與期待。
他的怒火漸漸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他緩緩坐下,雙手捂住臉,聲音哽咽:“是我不好,是我沒保護好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