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在他意味深長的話語中插上吹風機的電源,回頭看他。
“是覺得背叛了你的相親對象?”
她將吹風機放在桌上,轉過身,雙手反抵著桌面,目光直接、坦然。
“肖神,我跟你說過,在你決定吻我的時候,你的身邊不能有其他女人。”
“宋津不是你的女朋友,你們只是在長輩的要求下來往,彼此熟悉、了解。”
“所以我允許你吻我,也可以在有她在的情況下,對你做一些……挑逗的行為。在我需要你的時候,給你發信息。你來了,我便認為你是在乎我的。”
男人垂著眼,骨節分明的手指又長又白,搭在透明的玻璃杯上,即是天然的男色誘惑。偏他不自知,只是十分隨意的一個動作。
明慧看著他的手指,時間在沉默中回味她的每一句話話。
肖神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玻璃杯,過了幾秒,他喝一口水,聲音跟那冷水一樣又平淡又冷漠。
“我沒有介紹說她是我的女朋友,也沒有否認過。”
明慧笑一聲,心里又浮起那個讓她厭棄又恐懼的設定。
他同意相親,開始考慮婚姻,他在挑選合適的妻子人選。
而他又不拒絕她,把她列為情人。
甭管他是什么佛子,還是什么禁欲男神。身份地位擺著,身邊花團錦簇,才是金字塔頂端男人的標配。
明慧輕輕吸了口氣,臉孔浮起微弱笑意,轉過身拿起那只吹風機,按下按鈕,空氣中響起十分輕微的風機聲。
她將風筒對著長發吹拂。
潮濕的發絲在強力勁風下纏上了她的手臂。
她將頭發解開,又卷上來……來回幾次后,她心浮氣躁,把吹風機關了,回到房間里,再出來時,她的手上多了一只巴掌大的盒子。
明慧在肖神面前打開盒子,取下一串硨磲手串,然后強行抓住他的手拽到面前,把那手串套在他的手腕上。
“這就是我要送你的禮物。”
“他們都說你是什么蘇城佛子,我便給你這個。”
她抬起頭,明亮的眼睛里閃著灼灼烈焰:“肖神,你根本不是什么佛子,你只是比別人能忍。”
“你看似無欲無求,禁止放任欲望。你堅毅,沉穩,目空一切,可是你真的一點兒喜歡的都沒有嗎?”
她的語速又快又急,證明著什么,逼迫他承認她是對的。只是在觸碰到他微涼的皮膚,對上他冷淡的眸子,她惱火急躁的情緒忽而平和了下來。
笑了笑,她就著他的手腕,緩緩轉動那串珠子。
硨磲國內已經禁止開采,這串珠子還是十幾年前,她在一座廟里買的。
已經忘記是哪個廟了,只記得對方說什么佛家七寶之一,十分珍貴,跟她有緣。
那時候她還小,不懂,就覺得這串珠子好看。
也許是十分珍貴這四個字,也許是跟她有緣這四個字,明慧后來一直帶在身邊。別的小玩意兒后來都丟了,這條手串卻一直在。
后來她遇到了肖神,又聽別人笑著說,他是什么佛子。
她一下子就跟這條手串聯想在一起,想著原來這就是有緣嗎?
但她從沒想過要送給他這條手串。
因為放在現在看,它的做工不是很好,材料也不是很好,跟它的身份相比,配不上。
可當她真正想要送他一件禮物時,她卻找不到比這更合適的。
她緩緩地說:“肖神,你用冷漠疏離,來拒絕你喜歡的……東西,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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