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臉上的笑容淡了些,目光在皇后身上微微一頓,眼底意味不明,語氣不容置疑:“好了,今日家宴,只論團圓,不談其他。納妾之事,容后再議。”
皇后侍奉皇帝已久,看得出皇帝這會兒心情不悅,面上笑容不改,只是順從地點了下頭,“是。”
皇帝收回視線,看向別處,“欣賞歌舞吧!”
皇帝金口一開,絲竹管弦之聲跟著揚起,身著彩衣的舞姬們魚貫而入,隨著樂聲翩躚起舞。
麟德殿內,再度充斥著觥籌交錯之聲。
謝景初陰沉著臉,側頭看向身旁的顧棠梨,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字字如冰錐:“你方才為何要多嘴?非要為難她不可?”
顧棠梨正因皇帝的態度而心下惴惴,聞強自鎮定,端起酒杯掩飾性地抿了一口,含糊道:“殿下何出此?臣妾……臣妾只是見母后提議,幫著說兩句話罷了,豈敢為難靖王妃?”
“母后?”謝景初從齒縫里擠出一聲極冷的嗤笑,眼神銳利如刀,刮過顧棠梨精心妝點的臉龐,“顧棠梨,你給孤記清楚了,那是孤的母后,不是你的。你算個什么東西,也配稱皇后為母后?不過是個名不副實的太子妃,安分守已尚且難得善終,若再敢自作聰明,興風作浪,孤第一個容不下你!”
他這話說得極重,毫不留情面,顧棠梨的臉色瞬間煞白,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顫抖,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她張了張嘴,還想辯解什么,卻在謝景初那冰冷徹骨、滿是厭棄的目光中,將所有話都咽了回去,只剩下屈辱和一絲恐懼在心間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