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讓聞,身形微不可察地一頓,遲疑著道:“可是這些時日,太子妃不顧風雪,常去皇后娘娘宮中請安伺候,娘娘身子不適,太子妃更是親自侍疾,娘娘夸贊得很呢。”
謝景初皺起眉頭:“你要是覺得她好,那孤把她指婚給你?”
俞讓忙不迭低頭,“奴才不敢。”
謝景初冷哼一聲,“她在孤心里,永遠配不上做這個太子妃。讓她回去。”
待會兒晚宴,他不得不強忍惡心,和顧棠梨坐在一起。
這會兒,他自然一眼都不想多看她的。
“……是。”俞讓無奈,應聲退了出去。
謝景初微微擰眉。
今晚除夕家宴,聽說,北狄使臣也會參加。
前些時日來到盛國的那些北狄使臣,與他記憶中上一世有很大不同。
想來,定是他的重生,導致了變故。
但這也無妨。
他是真命天子,將來勢必繼承皇位。
這些新來的使臣,必定也是他未來的助力。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要讓父皇看到他的悔過,解除他的禁足。
只有這樣,他才能穩坐東宮太子之位,以求將來可以從九皇叔身邊,奪回沈藥。
不覺間,日頭西沉。
謝景初早早到了麟德殿。
沈藥與謝淵入殿時,謝景初一眼便瞧見了。
他感覺自已的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沈藥穿著大紅色織金云鳳紋鞠衣,肩披深青霞帔,上綴金繡云龍紋樣,末端垂著金墜子。
頭上戴的是珠翠九翟冠,冠頂金翟銜珠結,兩側插三對金簪,珠珞垂旒,寶光流動,映得她凝脂般的面容愈發皎潔生輝。
謝淵端坐于檀木輪椅之上,身著玄青色織金緙絲蟠龍袍,腰間束九縫革帶,嵌白玉帶板,下懸錦綬、玉佩。
外罩一件墨狐皮大氅,風毛細密烏亮,更襯得他面容如玉,眉目清冽如寒潭靜水。
二人一坐一立,一玄一紅,極致的對比,卻又無比和諧。
登對。
這兩個字在謝景初腦海中炸開。
他覺得太刺眼,攥緊了手中的酒杯,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了白。
“九皇叔和小皇嬸看起來,可真是登對啊。”顧棠梨在一旁發出輕嘆。
謝景初咬牙切齒:“藥藥不喜歡九皇叔,她依舊守著清白之身!”
“這話,太子殿下說了許多回了。”顧棠梨道。
“怎么,你不信?”
顧棠梨柔婉一笑:“我信啊。”
不然,她怎么安排今日的計劃。
“今晚,你老實一點,”謝景初冷冷警告,“孤要取悅父皇,解除禁足,你若是膽敢添亂……”
側目看向她,目光冰冷陰狠:“你知道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