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洵聽著,心思悠然一轉,兩目低垂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
剛準備說些什么,身旁的人身子突然一歪,就這么猝不及防地撞進了自己的懷中。
她本就是不長肉的體質,如今更是消瘦。
剛才那一撞竟沒有讓他察覺到絲毫的分量。
“先生?”江淮沒聽到他說話,不免有些擔心。
“沒事,你繼續幫我盯著。”蘇慕洵說完直接掛上了電話。
遂抬起手來準備將陸傾亦扶好,清瘦骨感的手剛抬起,陸傾亦就動了一下。
蘇慕洵瞧著,忍不住低頭湊近了一些。
有些凌亂的發絲遮掩住了她大半張臉,只露出了削尖的下巴,還有清秀高挺的鼻梁。
也不知道是夢見了什么,眉心一緊,愣是擰出了三分可憐來。
看著懷中的女人,蘇慕洵忍不住嘆了口氣,順勢將她往懷中攬得更緊。
這一路,陸傾亦昏昏沉沉地睡著,夢魘不斷。
一會兒夢到了小時候跟在司月魄還有衛濯身后去水塘里捉魚摸蝦。
一會兒又夢到了衛濯被人強行帶走,她追了好幾條街也沒能將他追回來。
而后又夢到了母親慘死車禍當中的血腥畫面。
夢魘乍醒的最后一幕,是衛濯被人拿槍射中了心臟的畫面。
鮮血如同一朵妖冶綻放的紅玫瑰,染紅了她的雙眼。
滿地的血色融進了皚皚白雪當中……
“二哥!”陸傾亦驚呼一聲,猛地睜開了眼睛。
驚出一身冷汗的同時,耳邊驀地傳來了蘇慕洵清冷的聲音。
“做噩夢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陸傾亦不由得繃緊了身體,直到這時她才注意到自己不知在何時已經蜷縮在了他的懷里。
“你做什么?”陸傾亦瞳孔驟然一縮,直接從蘇慕洵的懷中掙開。
看到她這樣的反應,蘇慕洵薄唇一抿,眼底的光不由得又黯淡了幾分。
之后兩人便再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到達蓉城時已經快下午四點鐘了。
車門打開的那一刻,蘇慕洵率先下了車。
長臂一伸,那只無名指戴著戒指的左手就這么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陸傾亦微一顰眉,并未伸手。
視線越過他那只青筋暴起的手,就這么從他身旁掠過,下了車。
蓉城的氣候果真要比彌城溫暖不少,就連空氣里就透著一股淡淡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