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終,所有的恨意都匯聚到了一個焦點。
祝韜。
是他!
如果,不是他當年招惹她,如果不是他讓她泥足深陷。
如果,不是他給了她那些虛妄的承諾和希望,她怎么會背叛家庭,怎么會落到眾叛親離的下場?
在她被趙家驅逐,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用那樣冷漠現實的話語將她推開,將她置于這孤立無援的絕境。
是他毀了她。
毀了她的一切!
一個瘋狂而危險的念頭,在她被怨恨和絕望燒灼的腦海中逐漸清晰、成型。
既然他已經毀了她的人生,那么,他也別想好過。
要痛苦,就一起痛苦。
要毀滅,就一起毀滅!
接下來的幾天,趙香茗像是變了一個人。
她不再哭泣,不再哀求,眼中只剩下一種近乎死寂的冰冷和一種孤注一擲的瘋狂。
她用身上所剩不多的錢,租了一個骯臟破舊的小旅館房間,然后開始著手她的計劃。
她仔細擦拭了一把鋒利的水果刀,然后,她給祝韜發去了信息。
她的語氣出乎意料地平靜,甚至帶著一絲認命般的哀婉。
她沒有再提要求,也沒有哭鬧,只是說自己想通了,接受現實了,但在徹底離開之前,想再見他最后一面。
有些話,她想當面說清楚,算是給過去那么多年的感情一個交代。
她將見面的地點約在了郊區一個偏僻的、幾乎廢棄的倉庫附近。
祝韜起初有些疑慮,但或許是出于對舊情的一絲殘念,或許是認為一個已經失去爪牙的女人翻不出什么浪花,更或許是對自己掌控能力的過度自信,他最終還是答應了。
見面那天,天色陰沉。
趙香茗早早到了約定地點,藏在倉庫的陰影里,手里緊緊攥著那把小刀。
冰冷的金屬觸感,讓她因緊張而顫抖的手,稍微穩定了一些。
她聽著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等待著那個毀了她一生的男人的到來。
當祝韜那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野里,依舊帶著那種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漫不經心的姿態時,趙香茗積壓的所有怨恨、屈辱和絕望,在這一刻達到了。
祝韜走近,皺著眉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語氣帶著慣常的不耐:“有什么話快說,這種地方……”
他的話沒能說完。
趙香茗如同蟄伏已久的毒蛇,猛地將手中的水果刀,狠狠地刺向祝韜的腹部。
“啊……”祝韜發出一聲短促而痛苦的慘叫,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沒入自己身體的刀子,以及握著刀柄、眼神瘋狂而冰冷的趙香茗。
“為什么……你……”劇痛讓他瞬間失去了力氣,踉蹌著后退。
鮮血,迅速染紅了他昂貴的襯衫。
趙香茗猛地拔出刀,看著祝韜痛苦地蜷縮倒地,臉上露出一種,扭曲的、大仇得報般的快意笑容,聲音嘶啞地喊道:“為什么?
因為,你毀了我!
祝韜,是你毀了我。
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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