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找我爸媽……我錯了……我知道錯了……讓我見見他們……”趙香茗語無倫次,淚水混著臉上的傷,顯得格外凄慘。
管家沉默了一下,低聲道:“請您稍等。”
然后關上了門。
等待的時間,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趙香茗在心中一遍遍說著懺悔的話語,祈求著父母能看在血緣親情上,再給她一次機會。
門再次打開,出現的是趙父本人。
他站在門內,并沒有讓她進去的意思。
他的目光落在她紅腫帶著血痕的臉上、凌亂的衣衫上,眼神劇烈地波動了一下。
有震驚,有痛心,但最終,還是沉淀為一片深沉的、無法融化的冰冷。
“你還回來做什么?”趙父的聲音沙啞而疲憊。
“爸,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趙香茗“撲通”一聲跪在了冰冷的地上,淚如雨下,“以前,我太傻太自私。
我后悔了。
求求你們原諒我,讓我回家吧。
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將所有的委屈和悔恨都宣泄出來,希望能打動父親那顆已然冰冷的心。
趙父看著她,這個他曾經萬般寵愛的女兒,如今狼狽不堪地跪在面前懺悔。
他的嘴唇動了動,眼中閃過一絲劇烈的掙扎和痛楚。但最終,他還是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搖了搖頭。
“香茗,”他的聲音帶著一種仿佛來自很遠地方的蒼涼,“有些錯,可以原諒。
有些底線,一旦踏過,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她,看到了那個間接導致長子身亡的仇人,看到了那個流淌著仇人血脈的孩子:“我們……無法原諒一個,給害死自己親哥哥的男人,生下孩子的女兒。”
這句話,如同最終的判決,徹底斷絕了趙香茗所有的希望。
她癱坐在冰冷的地上,看著父親緩緩關上的大門。
那扇沉重的大門,不僅隔絕了趙香茗回歸家族的可能,也徹底碾碎了她最后一絲理智和對未來的期盼。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那片曾經象征著身份與榮耀的別墅區的。
只知道,當她再次回過神來時,正漫無目的地游蕩在車水馬龍的街頭。
臉上、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提醒著她不久前遭受的屈辱。
路人投來或好奇、或憐憫、或嫌惡的目光,像針一樣扎在她早已千瘡百孔的自尊上。
曾幾何時,她是高高在上的趙家大小姐,出行必有豪車接送,所到之處皆是奉承與艷羨。
而如今,她衣衫凌亂,形容狼狽,像一只無家可歸的野狗,在繁華的都市里踽踽獨行。
這巨大的落差,如同深淵將她吞噬。
她無法接受。
她怎么能接受?!
她是趙香茗啊!
是那個,曾經被無數人捧在手心里的天之驕女!
怎么會淪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怨恨,如同瘋狂滋生的藤蔓,瞬間纏繞了她的心臟,勒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她恨鄭永志的無情揭穿,恨父母的冷酷決絕,恨林薇的當眾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