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賴以生存的家庭瀕臨破碎,當她不得不靠著消費小兒子的名譽去填補大兒子捅出的窟窿時。
李桂蘭才后知后覺地品味出袁磊那句“我累了”背后,是怎樣的心灰意冷。
她才真正意識到,她那自以為是的“公平”和“長遠打算”,是如何一點點磨滅了小兒子的親情,將他推向了決絕的彼岸。
可惜,醒悟來得太遲了。
袁衛國聽著妻子那充滿悔恨的哭泣,沒再埋怨。
他只是深深地嘆了口氣,那嘆息里帶著無盡的疲憊和同樣深沉的懊悔。
黑暗中,兩個蒼老的身影相對無,只有絕望和冰冷的現實,將他們緊緊包裹。
那個曾經被他們視為退路和依靠的小兒子,再也不會回頭了。
他們親手斬斷了這最后的羈絆,也徹底失去了這個家最后一點溫度和希望。
雖然,高利貸的窟窿暫時用借來的錢填上了,但張翠芳心里的那口惡氣卻始終咽不下去。
一想到袁石拿著夫妻共同財產,去供養那個叫呂貞的女人。
給她買奢侈品、帶她游山玩水,而自己和孩子卻要節衣縮食,甚至背上巨債,她就恨得牙癢癢。
訴訟等待的時間太漫長,她需要立刻看到報復,需要看到那對狗男女付出代價。
“光等著法院判有什么用?”張翠芳冷冷地盯著縮在角落的袁石,眼神像刀子一樣,“你得去去找到那個呂貞,把她的臉皮撕下來!
讓她把吞進去的錢吐出來!
你不去,我就帶著孩子回娘家,這債你們自己背!”
在李桂蘭和袁衛國沉默的默許下,在張翠芳的逼迫和恐嚇中,袁石不得不硬著頭皮,被張翠芳“押”著,找到了呂貞的住處。
那是一個環境不錯的小區,顯然袁石在她身上沒少花錢。
當呂貞打開門,看到門外形容憔悴、臉上還帶著傷的袁石,以及他身后那個眼神噴火、面色鐵青的女人時,她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強作鎮定。
“袁石?你……你怎么來了?她是誰?”呂貞試圖關門。
張翠芳一把擋住門,猛地將袁石往前一推,聲音尖利:“打!
袁石你給我打這個不要臉的狐貍精!
你當初怎么跟她鬼混的,現在就怎么給我打!”
袁石僵在原地,面對著曾經濃情蜜意、如今卻面目可憎的情人,以及身后虎視眈眈、怒火中燒的妻子,他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進退兩難。
“打啊!你這個窩囊廢!”張翠芳見他不動,氣得狠狠掐了他一把,“你拿錢養她的勁兒呢!”
周圍已經有鄰居被驚動,探頭探腦地張望。
呂貞又驚又怒,尖聲道:“你們干什么?
滾出去!
不然我報警了!”
“報警?你報啊!正好讓警察來看看你這個專門勾引別人男人的破鞋!”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