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看向遠處的牢房,隱隱只能看見一道黑色的影子。
溫雪菱之前和溫錦安語上來回互搏,雙雙都壓低了聲音,剛才溫錦安最后那一句話實在喊得太響亮了,傳得也太遠。
在聽到那個人說,自己曾經是謝家軍的伙夫,她若有所思擰了擰眉頭。
溫錦安被那個男人維護謝思青的話,給吼得怔在了原地。
她低垂著頭,喃喃自語道,“不會的……”
“我父親是丞相大人,我親生父親是謝思青,我是高高在上的貴女,才不是什么馬夫的女兒!”
探望的時辰馬上就要到了,溫雪菱回過神來立馬繼續后面的事情。
在看到溫錦安眼神呆滯坐在地上那刻,她就知道藥效成了。
明日。
就是大理寺每半年月一次,各地官府派新吏過來牢房學習審問技巧的日子。
江月明或許早就已經知道紫櫻不在大理寺,又或是還不曾知道。
但明日過后,全容國的人都會知道的。
溫雪菱要紫櫻這輩子爛在大理寺的牢房里,永遠都不能再跨出這里一步。
即便是溫敬書也無法帶走!
時辰一到,大理寺獄卒頭頭就過來提醒她。
溫雪菱帶著棠春離開。
而此時,跌坐在地的溫錦安,已經陷入了記憶的迷障。
她小聲囁嚅道,“我母親不是謝思愉,她是個冒牌貨,揭穿她,我要揭穿她……”
剛走出大理寺牢房的門,溫雪菱就看到遠處月色下的屋檐,有一道熟悉的人影飛快踩著瓦片離開。
她皺了皺眉:這道身影怎么那么像娘親?
但娘親從來沒有習武,又怎么回頭如此利落輕快的身形,一看就是從小經年累月練習出來的樣子。
“小姐,怎么了?”棠春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卻什么都沒有看到。
溫雪菱沉聲:“無事,回……”
她本想說回丞相府,但想到自己明日根本不會在丞相府舉辦及笄禮,又改口說道,“回郡主府吧。”
就在大理寺不遠處的巷子里。
溫雪菱方才看到的那道輕盈利落的身影,此刻就站在夜色中,面前跪了一地的黑衣人。
“少主,皇天不負,我們終于等到你回來了!”
“屬下們一直藏身在京城,就等著少主回歸之日,其他人都分布在容國各地,只要少主一聲令下,屬下們定然萬死不辭!”
那道黑影挺拔如松,視線冷冷盯著丞相府的方向,渾身彌漫著一股強大的氣場。
“你們可知我的紅纓槍如今在何處?”
“在謝將軍府!”
“明日,你們召集一伙人,隨我去一個地方。”
“是,屬下們謹聽少主吩咐!”
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已經恢復記憶的慕青魚。
不,應該說是……真正的謝思愉。
她剛剛潛入了大理寺關押朝廷重要犯人的暗牢出來,得知了一個秘密。
想起明日是女兒的及笄禮,慕青魚的眼神不由得軟了軟。
馬上就要天明。
她和菱兒的天也該亮了。
明日不僅是菱兒的及笄禮,同樣也是她謝思愉休夫的日子!
想起她在花溪縣的那十多年時光,已經恢復記憶的她,有種吃了臟東西的惡心感。
她帶人回到了謝將軍府,看到了祠堂里擺放在正中間的紅纓槍。
手一伸。
時隔二十多年,熟悉的重量再一次襲來。
她終于拿回了自己的武器。
而明日,她會用這支紅纓槍讓溫敬書知道……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罷了。
菱兒,你且等等娘親。
這一世,娘親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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