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如何是好,爹爹早就知道你不是他的女兒呢。”
溫雪菱嘴角笑容綻放,眼睛里閃耀著攝人心魄的暗芒,繼續說道,“妹妹如此聰慧,早在丞相府雜院就已經察覺到……”
她故意停頓,等著溫錦安這條魚兒上鉤。
果然,她止住話語沒多久,溫錦安就忍不住問她,“察覺到什么?”
溫雪菱盯著她看的眼神有些高深莫測,“自然是察覺到……真正把你丟去雜院的人,就是爹爹啦。”
“不可能!我什么都沒有察覺!”
“溫雪菱你這個賤人,想要離間我和父親的關系對不對?絕無可能!”
溫錦安口中的話說得如此堅定,可臉上和眼底都已經出現了忐忑不安的懷疑。
“丞相府雜院就算再偏遠又能如何呢?”
“妹妹被關在那邊沒有呼喊,沒有尖叫,沒有大聲尋求父親母親兄長們救命嗎?”
隨著她聲音里蠱惑人心的那些節奏,溫錦安漸漸被她帶入了過去的回憶。
想起了自己剛在雜院醒來,那種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日子。
“若是沒有爹爹的吩咐,怎么會沒有人聽到妹妹的呼喚呢?那可是丞相府的雜院,每日都有丫鬟侍從清掃。”
溫雪菱感覺自己現在就是傳說故事里,那個誘騙人下地獄的惡魔,如愿看到了溫錦安蒼白如紙的臉色。
但是這還不夠!
遠遠不夠!
“當然了,有爹爹的吩咐還不夠,妹妹的母親可是丞相府尊貴的謝夫人。”
“整個后院都在謝夫人的掌控之中。”
“三個月,不是三天,更不是三個時辰,九十多個日子,她怎么會沒有發覺自己的親生女兒失蹤了呢?”
“當時妹妹剛補完廷杖之刑,多么虛弱無助……”
在遙遠的南疆,有一個叫巫族的地方,能夠通過聲音讓人陷入他們織錦構畫出來的境界。
聽聞,此本事來自神秘遙遠的國度,僅憑聲音就能改變人的記憶。
就像是下咒。
促使被蠱惑的人,只聽令于下咒之人。
這個通過聲音讓人聽話的秘笈……她在奴城藏書閣里曾經見到過。
但溫雪菱沒有學過。
她只不過借助了一些藥物,讓溫錦安打開了記憶的大門,沉浸在過去最恐懼的事情之中。
“……還記得那些蛇嗎?被你一口一口吞噬殆盡。”
“他不是你的父親,她也不是你的母親,你只不過是她用來維護身份地位的工具。”
“忘了嗎?雜院里懸掛的那幅畫上,落款的名字可是紫櫻。”
“她不是真正的謝思愉,不是謝家的女兒,只不過是一個冒名頂替搶走別人身份的贗品。”
溫雪菱看著面前逐漸失去焦距的繼妹,嘴角上揚,繼續說道,“是你給了她身份。”
“分明因為有你的維護,才沒有揭穿她是冒牌貨的真相,可是她呢?”
溫錦安沉浸在她構畫的故事里,在痛苦之中點頭、搖頭,雙手掌心貼著太陽穴,眉心緊緊蹙起。
在聽到溫雪菱說,“她早就被父親接走了,根本就不在大理寺的牢房。”
“不會的,母親不會丟下我,她說過,我是她最寶貝的女兒,我是她最珍視的掌心明珠。”
為了證明自己所非虛,溫錦安眼神迫切盯著她,“她說過的!她親口和我說過的!”
“她說……我是她用十個月精心呵護才能平安降生的寶貝!”
溫雪菱知道是藥效發作了。
此藥能夠放大溫錦安內心的痛苦,催化她的情緒。
讓溫見你變成控制不住自己脾氣的人,從而將腦子里想到的事情第一時間脫口而出。
看著她面目猙獰的樣子,溫雪菱繼續道,“可你祖母說,你只是她一時貪歡的孽種,你的親生父親是謝家的馬夫呢。”
“怎么可能!”溫錦安下意識爆出真相,用盡全力,比之前任何一句話都要響亮。
她堅定大喊道,“我的親生父親是謝思青,戰功赫赫的謝少將軍!”
就在這時。
遠處的牢獄突然傳來一道粗獷的男音,里面充斥著濃濃的鄙夷之色。
“又是哪里來的人,連死去二十多年的謝少將軍的名聲都要玷污!”
“老夫當年就是謝家軍的伙夫,斷了腿之后才從軍營離開,就從沒聽說過謝少將軍有女人。”
“無恥小兒,你莫要在此侮辱謝少將軍的英名!”
這個男人的出聲,也打斷了溫雪菱的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