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是梁訣自請堅守北境,率領梁家軍守住了謝家軍覆滅后的北境太平。
梁念嶼還未成年時,就一直跟在父親的身后參戰。
落冠成年后,他隨父志,常年駐守在北境這個蠻荒之地,得圣昭才能回京。
而此時高高上座的帝王在做什么呢?
錦衣玉食,奢靡度日。
這些大逆不道的話,溫雪菱自然不能說出口。
她沒有直接說幫助梁念嶼的緣由,而是把初衷落在了帝王紙上談兵的「英明」假象上。
溫雪菱垂眸跪立,眉眼盯著御花園里嬌艷的花。
她繼續道,“是您派遣了梁家軍守衛北境邊關,才有了臣女出生后看到的太平盛世。”
“為公,梁少將軍與兄長都是圣上手底下的兵,對臣女這個老百姓而并無差別。”
“臣女生于北境,雖為女子,也想要為北境太平盡一絲綿薄之力。”
那片土地荒蕪,貧瘠。
長不出御花園里這些嬌艷脆弱的錦繡繁花。
“于私,在臣女和娘親北上尋父之前,已經和爹爹、四位兄長失去了聯系,并不知大哥如今是領兵剿寇的少將軍。”
四面八方落在她身上的視線。
女眷們更是被她那句「女子也想為國盡力」的話,震在了原地。
經年累月,四季更迭。
唯一不變的后宅女眷們,常年居住在四方圍墻圈守起來的院落,自睜眼起便想著如何占據夫君的寵愛,不讓妾室爬到自己的頭頂上作威作物。
何曾想過,女子也可以為國盡力呢?
容嘯川聞若有所思盯著下方跪在地上的少女,眸子里暗色凝聚成鋒利的銳芒。
他沉聲道:“抬起頭來。”
溫雪菱遵循帝王圣意,視線漸漸上抬,直至看到他眼底看不透的冷色。
帝王倏然勾唇,神色驀地緩和下來。
“好一個「雖為女子,也想要為國盡一絲綿薄之力」,溫愛卿真是生了一個好女兒!”
面對帝王的贊譽,溫敬書臉上并沒有感到高興的喜悅之色。
溫謹在聽到他和梁念嶼在她心里并無差別時,心里有一瞬的不服氣,怎么會沒有差別呢?
他可是她的親大哥,梁念嶼算什么東西?
但在聽到溫雪菱說斷聯兩年,溫謹的臉色驟然蒼白。
來到京城之后,他們四兄弟確實是故意斷了和北境的聯系,不想再和那個荒蕪之地有牽連。
就連溫雪菱寄過來的信,他們也直接無視。
容嘯川問她:“溫雪菱,你又是如何成為梁念嶼義妹的?”
他意味深長的眸子,在溫敬書的臉上掠過。
丞相府和鎮國將軍府表面平和,私下里可一直都在找對方的把柄。
溫敬書眼神一暗,也跟著眾人一起看著自己的女兒。
想當初,他問她手里那個和鎮國將軍府相似的弓弩是怎么來的,她說了什么虛假的話,他已經記不住了。
可只要想到自己命人苦苦追尋的那個幕后能人,就是一直不入自己眼的大女兒,溫敬書身體里的怒火已經快要把心臟燃燒殆盡。
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哪知,溫雪菱后面的話又給了他一道致命痛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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