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念嶼的義妹?
溫敬書幽深漠然的瞳仁,閃過震驚。
溫錦安詫異轉頭,放在桌子的手狠狠攥住,這件事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溫謹和雙生子兄弟倆的臉上,同樣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
在場眾人都隨著梁念嶼的目光看向溫雪菱,如此有威力和殺傷力的弓弩與箭矢,竟是女子所為?
還是一個從北境蠻荒之地而來,還不曾及笄的小姑娘?
太子落在溫雪菱臉上的視線涌動著暗芒,似是在掂量她的份量到底還可以有多重。
身為未來的儲君,還有現任帝王壓制在他的頭頂。
容琛很早之前就明白:若想要坐穩這個位置,自己需要更多能穩固自己地位的幕僚。
梁訣和梁念嶼看向溫雪菱的黑眸,是欣賞和驕傲的。
唯有那張銀色面具背后,聞人裔眼波毫無波動,早就知道的結果,在他心里起不了任何的波瀾。
溫雪菱神色平靜接受所有人的目光洗禮。
在帝王讓她出來接受嘉獎的瞬息,她施施然起身。
前世奴城那些惡人用來折磨她的宮廷禮儀,今夜卻成為她在渣爹和蠢兄面前,變得完全陌生的形象。
至高皇權之下,溫雪菱步步謹慎跪在了梁訣和梁念嶼的身邊。
“臣女溫雪菱,恭請圣安。”
容嘯川充斥著上位者居高臨下的睥睨目光,緩緩落在她纖弱的身影上。
“溫雪菱,此物是你所做?”
她不卑不亢承認道:“回圣上的話,是臣女所做。”
帝王身上透著一股不可侵犯的凌厲氣場,寒冷的眸子瞇了瞇,仔細審視她的眉眼。
她身上的氣質與那人太相似了。
容嘯川沒有直接對她進行夸贊和嘉獎,而是反過來為什么要舍近求遠。
“你是溫愛卿的女兒,你的兄長同樣在外征戰。”
“東海倭寇在海上如鬼魅難捉,詭計多端不易對付,弓弩和箭矢是對付他們的極佳武器。”
“你身為溫少將的胞妹,為何不助兄長,而是選擇千里之外的梁家軍?”
帝王話音徐徐落下,滿場寂靜。
眾人都在等著溫雪菱回答。
溫謹心里的想法,也是和帝王一樣的困惑。
他可是溫雪菱同父同母的親大哥,體內流淌著同樣的血脈相連,梁念嶼這個外人憑什么得到她的相助?
方才,溫謹親眼瞧見了那個弓弩和箭矢的威力,若是他早些時日得到那些東西,東海之戰便更早勝利,他們也可以更早凱旋歸來。
溫雪菱怎么可以吃里扒外!
寧可幫助梁念嶼這個毫無干系的外人,而不是他這個親大哥呢!
她難道不知道,丞相府和鎮國將軍府更是政敵嗎!
聽到頭頂那道聲音帶著不經意察覺的冰冷,溫雪菱緩緩抬頭,視線落在帝王的龍椅上,并沒有直視圣顏。
她冷靜開口道:“回圣上,臣女自幼在北境花溪縣長大。”
“自有記憶起,就常常聽鄰居叔伯們說起,北境能有臣女看到的安寧景象,全靠圣上的英明決策。”
曾幾何時,遼蠻國的蠻夷屢屢來犯。
謝家軍戰死在暮陽關之后,帝王派遣到北境的那些兵馬全都是無能之輩,根本守不住北境城門。
那些年,北境百姓們深陷朝不保夕的泥潭,日子過的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