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告訴的她?
國師?
還是之前與她說過話的陸崢?
亦或是……
前些時日與她單獨聊過的淮南王?
十萬兵去,四萬兵回。
五萬兵馬溺水而亡。
還有一萬多兵馬死于海寇箭下。
圣上若是追責起來,別說是給他嘉獎,就是他這條命都保不住。
更不用說給母親請誥命。
父親特意叮囑,在母親成為淮南王義妹的那一日,他這個做兒子的得給她添彩。
于女子而,這一品誥命夫人,可是最好的榮光。
可他之前還答應了親娘……
眼前閃過慕青魚方才對他的冷臉,溫謹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慌。
他好像即將失去很重要的人。
娘親好像不要他們了。
不會的,娘親說的肯定是氣話,血脈親情哪里是這么容易就能斷絕的。
他可是她肚子里掉出來的第一塊肉啊。
一路上。
溫謹都沉浸在這件事情里。
人還沒有進宮,他就已經被溫雪菱那些話打亂了陣腳。
“大哥,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溫謹修喊了好幾聲大哥,身邊的人就像是入定了一般,沒有絲毫反應。
溫謹茫然抬頭:“什么?”
廷杖的傷口,在溫謹行大把抹藥的豪氣下,如今雖說已經是徹底痊愈了,騎這么久的馬,還是影響不小。
他一邊小心下馬,一邊和大哥解釋,“到宮門口了,我們該下馬進宮。”
溫謹抬頭定睛看向前方,正好看到在他們之前的黑色馬車,暢通無阻進了那巍峨的宮門。
不久前,溫雪菱準備在宮門口下馬車。
聞人裔卻說讓她們安心坐著。
深知這個男人若是沒有應對之策,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溫雪菱選擇信他一次。
國師府的馬車,停在了距離御花園不遠的湖畔。
帝王給聞人裔的殊榮,僅次于皇權。
一頂華貴的轎子已在湖畔等候。
在帝王身側貼身伺候的太監總管張全,更是親自在此迎接。
聞人裔剛從馬車里下來。
張全就急忙迎上去,彎腰垂首恭敬道,“國師大人,圣上命老奴在此候著,請您去御書房。”
“轎子已備好,還請國師大人移步。”
話畢,他就聞到了女子身上香淡的氣息,微微抬頭,看到一張容色無雙的嬌顏。
張全眼里閃過詫異,很快認出了溫雪菱的身份。
在看到慕青魚下馬車的那瞬間,他瞳孔里不由得掠過驚恐和震驚。
溫雪菱下馬車后,又扶著慕青魚下馬車。
是以,沒有看到張全臉上的神色。
但慕青魚看到了。
張全和聞人裔說的話,她也都聽到了,不認識他,也明白眼前這個太監身份不低。
她在心里暗暗留了一個心眼,行為也更加謹慎了起來。
慕青魚沒有見過張全,可溫雪菱在御書房見過。
此人畢竟是帝王身邊的貼身太監。
溫雪菱是丞相之女,雖不至于給他請安,但也不能太過無理。
她笑著沖他點了點頭,“張公公。”
張全心里掀起了風浪,面上瞧不出任何驚訝之色。
“老奴,見過溫大姑娘。”
他又對慕青魚行禮道,“老奴張全,見過丞相夫人。”
宮里的規矩,蘇嬤嬤都提前給她們講過。
慕青魚的舉止挑不出錯處。
時辰不早了,百官及家眷都在陸陸續續進宮,她們也該過去了。
溫雪菱在聞人裔的側邊,用眼神暗示他。
黑眸掠過笑意,聞人裔對張全說道,“有勞張公公,尋兩個老實本分的宮女,送丞相夫人和溫大小姐去御書房。”
能在宮里存活的,都是人精。
張全忙不迭應聲說道,“不敢不敢,國師大人莫要折煞老奴了。”
“老奴這就親自送丞相夫人和溫大姑娘去御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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