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八荒鎮獄體?”老者驚駭欲退,卻被某種玄妙氣機鎖定。裹挾著星辰之力的拳影如暴雨傾瀉,每記轟擊都在半空炸開血色蓮華。
當第九道拳印落下時,獨孤乾胸骨盡碎的身軀撞斷七根盤龍柱,最終嵌進祖祠玄鐵打造的祭壇之中。
滿院死寂。獨孤族人呆望著祭壇上汩汩滲入玄武巖的血跡,他們奉若神明的老祖此刻猶如破敗的人偶,而那個魔鬼般的青年正踩著滿地劍器碎片緩步走來。
血色雷光籠罩的演武場上,獨孤老祖踉蹌著跌坐在青石裂縫中,衣袍被劍氣割裂成碎布。這位威震北境三百載的武道泰斗,此刻胸膛劇烈起伏著,蒼老手掌仍死死攥著半截斷劍。
“所謂半步神境……”沈靖安靴底碾過滿地碎玉,玄色勁裝竟纖塵不染。他垂眸望著敗者脖頸處跳動的命門。
“不過爾爾。”
老者渾濁眼瞳迸出血絲:“你難道已窺得……”話音未落便被罡風掐斷,青筋暴起的手掌突然劇烈顫抖,少年指尖流轉的,分明是傳說中天人合一的琉璃玉色!
“是先天玉骨!”獨孤老祖嘶吼聲里裹著絕望,額頭龍形紋路寸寸崩裂。他忽然想起半月前遮天蔽日的九重雷劫,喉間涌上腥甜:“原來那日渡劫的……”
寒光乍現。
伴著骨骼碎裂的脆響,白發頭顱滾落在青銅鎮魂鼎旁。遠處觀戰的獨孤家十二長老齊齊后退,不知誰手中玄鐵杖當啷墜地。
“結七星劍陣!”大長老厲喝未落,天際忽然傳來悶雷滾動。眾人驚覺頭頂云層不知何時已染成猩紅,道道雷蛇在云渦中交織成網。
“血獄天羅?快撤!”三長老御劍沖天,卻被血色雷光當空劈中。十二道身影如同斷線傀儡,帶著焦黑劍氣栽落在祖祠飛檐下。
沈靖安踩著琉璃瓦踱向藏書閣時,忽然聽見身后傳來癲狂大笑。獨孤信癱坐在先祖碑林前,掌心還攥著半塊碎裂的先天靈石。
“好個瞞天過海……”這位世家家主突然反掌擊向膻中穴,嘴角溢血喃喃:“原來我族百年氣運,竟是給你做了嫁衣……”
閣內千年沉香木架上,沈靖安指尖撫過某塊泛著幽光的青磚。
隨著拳風轟然貫入,地下驟然迸發出璀璨靈光,數以萬計的極品靈石在法陣中流轉,中央玉臺上赫然陳列著七柄形態各異的古劍,劍柄處北斗七星紋路正與穹頂星圖遙相呼應。
沈靖安手腕輕抖,血色光華流轉間便將滿室珍寶收入玉珠。雖不及先天靈石純粹,但堆積如山的靈晶足以撐起中型門派百年開銷。
他指尖拂過檀木架上的積塵暗嘆:傳承百年的世家底蘊,果真抵得過尋常修士百年苦修。
密室深處的玄鐵案幾上,三卷泛著幽光的陣圖引起他的注意。《先天一氣火鴉陣》赤紋隱現,《毒龍大陣》墨色翻涌,《十滅大陣》則泛著詭異的青芒。
少年嘴角微揚,五指收攏間三卷陣圖盡入囊中,真正的強者從不需要選擇。
當赤色身影掠出獨孤家地界時,戰龍殿的演武場已初現崢嶸。馮千絕指著漢白玉廣場諫:“主殿前當立尊駕金身,供后世瞻仰。”
沈靖安卻望向云海深處:“若立豐碑,當鐫刻師尊齊德發之名。”這話引得眾人驚詫,原來這位年輕殿主背后還有位神秘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