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再如何不舍,分離的時間還是不可抗拒地到來。
第二天,天空還蒙著層薄霧,宋硯洲背著鼓囊囊的軍用背包,又一次踏上了歸途。
臨走前,他將龍鳳胎一左一右抱在懷里,千叮嚀萬囑咐讓葉西西出門一定要注意安全,在家乖乖等他回來接她和孩子去隨軍。
“晚上睡前一定檢查門窗,娃要是鬧夜別自己硬扛,叫媽搭把手……我很快就回來接你們……”
快八個月大的小人兒似是懂得了分離,安安伸著小胖手去抓宋硯洲的衣領,寧寧則張著嘴啊啊呀呀叫,“噠噠、噠噠……”
雖然發音還不是很標準,但起碼已經和爸爸扯上邊了。
倆娃才剛和父親熟悉起來,又再一次面臨分別。
宋硯洲將懷中的小人兒交還給葉西西,眼睛黏在葉西西臉上,見她臉上雖然掛著笑但眼里流露出不舍,心里忽然像是被揪了一下。
十分不是滋味。
伸出大掌在小女人頭上輕輕拍了拍,聲音有些沉,“我走了。”
葉西西抱著倆娃,朝男人點點頭,“嗯,路上小心,等你回來。”
宋硯洲跟宋振國、周淑蘭和宋曉蕓又說了幾句話,然后轉身就走。
寧寧見爸爸離開,一下子呀呀呀叫了起來,小腦袋一個勁往宋硯洲的方向探。
宋硯洲走出幾步聽到動靜,他猛地頓住,邁出去的大長腿又收了回來,一個轉身大步走了回來,一把將娘仨攬進懷里。
一向情緒不外露的男人,也顧不上其他人怪異的目光,將媳婦孩子重重抱了抱,嗓音竟帶了點啞,“等我。”
又分別捏了捏倆娃軟乎乎的臉蛋,才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他怕再看上一眼自己就舍不得離開,作為軍人他有自己的使命和責任,作為兒子、丈夫和父親,他要為自己的父母、媳婦和孩子掙一個安穩的未來。
葉西西望著男人漸行漸遠的背影,軍靴踩在土路上的聲音像是敲在心上。
淚水早就在眼眶里打轉,她用力地抿著唇,就那樣一直盯著看,直到那抹軍綠色徹底消失在霧里,才悄悄用袖口蹭了蹭眼角。
接下來的日子,在廣播站工作、柴米油鹽和娃的哭鬧笑聲里過得飛快。
宋硯洲回到部隊后立馬發了電報回來報平安,之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往家里寄信,這次再也沒出現過信件丟失的烏龍。
八月里,天還熱著,宋曉蕓和江文彬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終于是捅破了那層窗戶紙,郎有情妾有意,正式確立戀愛關系。
九月,龍鳳胎滿一周歲。
葉西西特意給倆娃穿上周淑蘭新做的小花襯衫,抱著去了鎮上的照相館。
寧寧坐在鏡頭前,伸手抓過師傅遞來的撥浪鼓,“咚咚”敲得歡;安安則盯著桌上的草編蚱蜢,伸手就要抓,逗得師傅直笑。
照片洗出來后,葉西西仔細用牛皮紙包好給宋硯洲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