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經過伍氏身旁時,伍氏見她起身,忙問她去哪兒,秦玉樓只得無奈小聲湊到她跟前說了一句,卻不想那伍氏眼睛一亮,道了聲:“我同你一起···”
秦玉樓心中一窘,早知道就不該說去···出恭呢?
不過,總不至于說是要去密會丈夫罷?
結果輕手輕腳的繞出戲棚時,便在園子口瞧見了遠遠候在外頭的墨玉。
伍氏倒是個心思細膩之人,見狀便立即會意過來,只有些不好意思的沖秦玉樓道著:“你···你···我還自己去罷···”
說罷,忙領著丫鬟先行一步了。
留下秦玉樓立在原地,又是一窘,只覺得事情總是悄無聲息的便往···偏了進行。
墨玉忙迎了過來,規規矩矩與她見了禮,恭敬道著:“少奶奶,少爺就在后頭亭子里,那邊要清凈許多···”
秦玉樓點了點頭,墨玉只恭恭敬敬的在前頭領路。
秦玉樓領著芳苓芳菲二人跟著,路上間或關心的詢問丈夫這一陣在軍營里的情況,墨玉倒是個心思伶俐的,只事無巨細將戚修在軍營中的生活細說給她聽。
末了,只又極為嘴甜的替自個主子說著話,與秦玉樓私底下揭自個主子的短,壓低了聲兒偷摸笑道:“少奶奶您是不知道,您替少爺備的那些吃食,少爺鎮日都舍不得吃呢,還有少奶奶往包袱中擱的那個荷包,小的瞧見少爺每個晚上都偷偷地摸出來瞧,總舍不得撒手,少爺性子悶,嘴上不說,小的卻知道,少爺定是想念少奶奶了···”
墨玉嘴甜會說話,引得身后的芳苓芳菲掩嘴偷笑。
秦玉樓微微臉熱,心里頭卻想著,方才在戲棚里,不過隨意抬眼瞧了她一眼,那個呆子···還會知道想她?
不說好話人總是愛聽的。
又見這會兒又派人過來請她,興許不過就只能說上那么幾句話,到底還算有心。
待繞過了一座抄手游覽,出了園子,唱戲的聲兒漸漸地小了,來到一處頗為清凈的后花園,墨玉指著前頭冒出一角涼亭輕聲道:“少奶奶,前頭就是了···”
卻不想,走近了,卻發覺那亭子里竟坐滿了人。
秦玉樓方過去,便瞧見里頭七八雙眼齊刷刷地向這邊瞧來,且瞧著分明皆是一亭子的男子,秦玉樓登時嚇了一跳,未敢多瞧,不過匆匆掠了一眼,忙收回了視線。
身后的芳苓忙上前一步,不漏痕跡的將秦玉樓擋了擋。
芳菲往那里頭掃了一眼,并未曾瞧見世子的身影,氣得直惱怒的扭頭瞧向一旁的墨玉,咬牙小聲道:“你將夫人領到這里是要做什么,這里皆是外男,若是被旁人瞧見了···世子人呢?”
墨玉似也有些懵,瞧了瞧秦玉樓,又往那亭子里掃了好幾眼,頓時朝著里頭之人直一臉氣憤填膺道:“游少爺,咱們家公子呢?您您···您這也太胡鬧了···”
墨玉說著,忙又急急朝著秦玉樓告饒道:“少奶奶,是···是表少爺幾個···您且放心,不是旁人···”
秦玉樓一聽原來是幾位表少爺,便又抬眼瞧去,瞧著那一行人的裝扮架勢,可不就是先前去給榮老太太請安問禮的那幾個么?
這般瞧來,心下倒是一松。
只朝著芳苓芳菲二人悄然使了個眼色,二芳紛紛退回至她身后。
少頃,只聽到一道輕笑聲響起:“我說到底有什么樣的主子,便有什么樣的奴才,瞧瞧,咱們兄長跟前的墨玉,可不是跟他們家主子一個德行,嘿,小墨玉,可別忘了你當年是被誰救回來的,你的救命恩人,可不只有你們家主子一個?”
秦玉樓一抬眼,便瞧見一位英武霸氣的朗朗少年從亭子里走了出來,這話分明是對著前頭小廝墨玉說的。
只這墨玉分明不怕他,甚至面上還泛著薄怒,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
原來竟是這陸游胡鬧,這會兒見幾家兄弟好不容易都聚齊了,方才非得嚷嚷著讓戚修將嫂子給請來,好讓他們幾個做弟弟的給嫂子敬杯酒,陸游至今還未曾瞧見過嫂子的相貌呢,只一直聽聞是個美若天仙的,心里頭倒有些好奇。
卻不想這戚修竟想也未想便一口拒絕了,這般捂得死死的,倒更加令人心癢癢的。
陸游本就是生在福建,長在福建,那邊民風開放,素來沒得京城這么多繁文縟節,且他乃是陸家的長子,甚得家族溺愛,向來鬧騰慣了,行事作風向來任由著性子來,趁著那戚修被舅舅榮國公請到書房的空擋,便以那戚修的名義吩咐墨玉將秦玉樓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