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寬心,小子都懂得!”
許大監愣愣地望著趕車的盧象升。
他記得余家在京城并無親眷,這小子是誰,本事如此大,連御史都給-->>他臉面!
浩浩蕩蕩的二百多人開始進京。
城衛望著那龐大的隊伍,望著他們手持的長矛,背著的盾牌,眼睛猛地瞪大。
好家伙,兩個百戶的編制。
這是讓啥?
進了城門樓子,李御史也發現了這支大的有點嚇人的隊伍。
他站起身來,望著朝著自已行謝禮的盧象升。
李御史捧著茶壺吸了口茶,笑道:
“小事,登記一下趕緊回去吧,京城落凉了,最近京城事多,莫要瞎跑,記得把你馬背上的大刀收起來!”
“是!”
城衛望著還沒下馬車的外鄉人有些不喜。
御史寒暄了這么久,其實就是給臺階下,這道理難道不懂么?
事多,莫瞎跑,大刀收起來……
就差明說要讓什么了,這馬車里的人難道是聽不懂,還是故意裝作聽不懂?
非要大白話吆喝?
“是外客還是走親訪友,可有地方衙門開具的路符?”
茹慈聞淡淡道:“都不是,我不是外客,我也不是走親訪友,我這是回家,回自已在京城的家!”
“家在京城何處?”
悶悶來過京城,聞不解,跳下馬,皺著眉頭道:
“家兄是朝廷命官,我也懂一些規矩,入城,登記就行了,何時規定要問家住何處,這也是你能問的!”
茹慈沒想到悶悶會突然下了馬車。
見城衛嘴里要說不好聽的話,李御史走來,淡淡道:
“這位娘子,這規矩也是才出來,敢問尊府是……”
馬車里傳來回話聲:“回大人,我夫君余令,受旨意回京。”
李御史猛地吸了口氣,趕緊道:
“原來是誥命夫人回來了,下官也不是什么大人,多有打擾,放行……”
二百多人的隊伍開始過城門。
望著這二百人從面前走過,李御史眼皮直跳,他不由得想到當初余令在貢院大街殺人。
娘的,那是真的狠,腦袋在地上滾.....
“大人,不…不登記么?”
李御史望著隊伍走遠,吶吶道:
“別惹這家人,登記,怎么能不登記,一會兒我親自去余家跑一趟吧!”
“大人,余令余大人是遼東打了勝仗的余大人么?”
李御史沒說話,他想到了錢謙益,想到了掛在馬家門口的炒花人頭。
哪怕他不喜歡余令,但他也知道不能惹余令,萬一他成了自已人呢?
進了城,悶悶欣喜的翻身上馬,見盧象升看著自已,悶悶笑道:
“你還偷錢買了個馬?很貴吧.....”
盧象升掩面無,他發現悶悶真的就是另一個余令,說話的口氣都一模一樣。
盧象升不敢說多少錢買的,因為悶悶有一匹真正的寶馬,一身綢緞黑的毛色,性子還火爆異常。
咬的自已的馬都不敢跟悶悶并行。
茹慈在偷偷的打量著盧象升,他沒覺得盧象升有什么不好,她只求今后的盧家能受得了這位姑奶奶的脾氣。
話多,力量感十足。
護在馬車邊的張初堯望著京城松了一口氣,他四處張望,這一次,他真的要找一個瘦馬。
他現在很有錢,他覺得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夢就要實現了。
……
老張在努力實現夢想,東宮的朱常洛已經實現了夢想,望著折子上的紅批,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壓住內心的躁動。
帝王,帝王,自已終于成了帝王。
新皇雖然還沒登基,但第一道政令已經發出,朝廷拿出內帑?一百萬犒勞遼東等處邊防將士。
政令一出,群臣祝賀,稱他為海內屬望,中興之主。
今日內閣票擬的第二道政令也出來了。
朱常洛罷免大明范圍內的礦監、稅使并停止任何形式的的采榷活動。
詔書一頒布,朝野歡騰。
很快,第三道政令也緊隨其后,朝廷要補官缺。
政令啟用卸官歸田的舊輔臣葉向高,召回了像袁可立、鄒元標、王德完等人臣子入朝廷。
小老虎雖然不懂朝廷接下來要讓什么,當他看到皇帝拿出內帑?一百萬去犒賞遼東將士的時侯.....
小老虎呆住了。
他不認為犒賞將士這件事是錯誤的,但錢不能這么花,這是內帑?。
錢是男人膽,內帑?就是整個皇城運轉的錢袋子。
正因為有這些錢,先帝不上朝卻也能壓住群臣,能控制宮衛京城的護衛軍。
如今,這些錢一下子全沒了.....
好漢無錢到處難,內帑?這一下子花了出去,后面會發生什么就不用想了.....
今后的宮城不光漏風,還會漏雨.....
此刻的小老虎終于明白余令為什么害怕了。
他現在終于感受到了。
這種知道將來會發生什么,自已卻又無法阻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步入深淵的無能為力的感覺太折磨人了。
望著眼前的政令,小老虎慘慘一笑:
“皇帝自已斬雙手雙腳,自已把自已關在了籠子里,今后這宮里不光有皇子夭折,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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