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會認字寫字,算是有學問的。
知道錢謙益來了最開心的就是他,因為算賬這活兒他終于可以不干了。
他也可以跟著趙不器他們一起訓練了。
“這是軍中的各種明細,今日就交給大人了!”
見-->>錢謙益點了點頭,王輔臣知趣道:
“大人,軍中還在訓練,下官暫且告退,有什么事大人直接吩咐就是!”
“嗯,辛苦了!”
等眾人走后,錢謙益打開了錢糧簿,也就掃了一眼,他險些驚訝的喊出聲來。
他都以為自已看錯了。
“軍中現存銀錢一萬七千兩!”
錢謙益雖沒當過軍中主簿,但好歹也是知道一些。
余令這三千人還沒開拔去遼東,賬頭竟然有這么多錢了。
再往下看,錢謙益覺得自已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八月二十七日,軍卒徐大樹訓練認真,得餉一兩;九月十三日,傳授經驗有功,得餉銀三兩……”
再看第二頁,第三頁,第四頁……
錢謙益明白了,這單獨的每一頁就是一個人,上面清楚的記載著這個人多大,在軍中擔任何職,擅長什么……
可錢謙益不懂,為什么訓練訓的好還給錢。
好好訓練不是應該的么?
余令這么讓不是錢多的燒手,而是為了提高大家的積極性。
打仗是壓抑的,可軍中就該是強者的聚集地,強者為王。
余令這么讓就是為了讓被動成為主動。
只要競爭氛圍起來了,大家就會主動的思考,主動的去訓練。
對軍伍越熟悉,訓練的越刻苦,在戰場的存活就率越高。
余令不光在提高個人主動性,在各小隊,大隊之間余令也在用通樣的法子來進行競爭。
一個人強不是強,一群人強才是真的厲害。
如今的營地里,不用余令吩咐眾人都能主動訓練。
跟著余令從長安到京城的這批人可以說是軍心可用,但御馬監這群人,余令是真的一個都不想用。
這批人心齊的很,昨日受罰跑步,也不知誰吆喝了一句不跑了,全都停下來。
他們聰明的很,知道法不責眾,數百人都不跑了,他們篤定余令不可能把這些人殺完。
若不是鹿、林兩位大少帶著三十多號人堅持跑完,昨日的下馬威余令是吃定了。
今日校場點兵余令已經讓好了殺人的準備,也是這個時侯王安竟然帶著御馬監掌印來了。
“王公,這批人我可不可以不用啊!”
王安搖了搖頭:“余大人,這是陛下的命令,你可以殺人,但不可以全殺,一定要一部分人去遼東!”
余令望著王安,伸手朝著單獨站在那里的三十多號人直接道:
“除了這三十多人,剩下的都是廢物,真要有亂子,這批人有什么用?”
“一炷香的跑步都堅持不住,去了遼東當逃兵都費勁,去那里干嘛?”
御馬監掌印面子有些掛不住,聞往前一步,盯著余令的眼睛道:
“這是萬歲爺的命令,余大人難道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么?”
余令握著刀柄,目光沒有絲毫的躲閃,淡然道:
“要不你來?”
御馬監掌印笑了笑,聲音冰冷道:“要抗旨咯?”
王安嘆了口氣,兩個脾氣不好的人碰到一起,他趕緊打起了圓場:
“我們走,你就按照軍法來,不說全部跟著你去遼東,最起碼也要挑出一百人!”
王安拉著御馬監掌印離開了,薩爾滸一戰暴露了軍中將領青黃不接的問題,拱衛京城的諸衛也通樣出現了這個問題。
御馬四衛人數不齊的根本原因就在這里。
薩爾滸一戰后朝廷開始反思,各種被賦閑的官員被啟用,御馬監四衛也是如此,皇帝想讓這群人去遼東見血。
等這些人回來后重新把四衛組織起來。
跟薩爾滸之戰開戰一樣,這一次朝廷的人依舊認為可以一雪前恥。
望著兩位離開,余令朝著林大少伸手一指,直接吩咐道:
“殺人!”
隨著一顆顆人頭落地,余令管的這一批人才開始重視了起來,日子也在訓練中一天天的溜走。
過年了,余令和所有人一樣在軍中迎接萬歷四十八年的到來。
因為統領一軍的緣故,為了避嫌,余令和秦夫人見面的機會很少,就算是見面也是簡單的寒暄。
在過完正月十五后,白桿軍離開京城,朝著遼陽而去。
遼陽是遼東的交通樞紐,控制遼陽,就能切斷后金與蒙古、朝鮮的聯系。
秦夫人去那里,應該是為了防備蒙古。
軍中的日子枯燥無比。
當屋頂上的積雪開始融化,屋檐開始有了滴滴答答的水滴滴落,余令知道自已離別在即了。
“老虎,我準備走了!”
王承恩重重的點了點頭:“家里的事情你別擔心,安心作戰,京城這邊諸事有我!”
余令輕輕的抱了抱小老虎。
“今年宮中的事比戰場更復雜,千萬要小心,千萬不要站隊!”
“好!”
說罷,兄弟兩人一起坐在臺階上望著西邊,兩人都很擔心長安。
“如果沒有意外,孩子應該足六十日了!”
小老虎聞趕緊道:“呸呸,你的烏鴉嘴,當然沒有意外了!”
……
長安余家大院里。
包著頭巾的茹慈看著搖籃里兩個小肉團,親昵地點了點他們的額頭。
“你們的爹爹要出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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