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五件事實際用五百個字就能把情況說明。
也就是說這家伙寫了一萬六千多字的廢話。
他挨打可不是因為他說了廢話,而是他真的該打。
他在試探皇帝,他在消磨皇帝的耐心,和時間。
字數少可以通攬一目了然,字數多耽誤的可不是時間,還有精力。
這是官場里,官員爭權的小秘密,從宋朝的時侯就開始,元朝的時侯達到了巔峰。
一旦皇帝不喜歡看這些折子……
那這些折子就會落到內閣那里。
學壞只需要一瞬間,地方很快也學著這么干,那些小吏就靠著這個那拿走衙門主官的決策權。
它也是造成衙門里“官弱吏強”現象的根本原因之一。
所以,老朱最后下旨“若官民有者,許陳實事,不許繁文,若過式者問之”。
但這道旨意根本沒有什么用,依舊長篇大論。
“臭”就別說了,一說余令就頭疼。
衙門公文匯報事情用的是八股文。
有承題,還有破題,中間來一堆圣人,中間的某一段才是他要說的事情。
余令是受害者,在場的每一個人也都是。
余令開會的速度很快,從來不磨嘰,也從來不會耽誤大家的時間。
余令都想不明白,開個會哪有那么多屁話。
余令沒想把升職辦個慶功宴。
余令心里很清楚,自已成為知府不是自已能當知府,而是朝廷需要自已去遼東拼命。
說的難聽些這是用命換的。
余令還知道,下一道旨意里一定會有讓茹慈和悶悶回京的內容。
朝廷是不會讓一個可以練兵的人不受控制的在地方練兵。
知府衙門的會議結束,信使忙碌了起來,他們要把今日余令安排的三件事傳遞到周邊的幾個縣衙里。
王輔臣回到咸寧衙門。
咸寧縣衙門和長安縣衙門一墻之隔,一個有著人氣襯托顯得熱熱鬧鬧,一個淪為庫房搖搖欲墜。
院里雜草叢生。
“秀忠,咱們開干吧!”
吳秀忠和王輔臣等人推開門忙碌了起來,人不多,加上王榆瑾一共也才三個人。
可三個人卻干出了一股熱火朝天氣勢來。
“臣哥,令哥真的沒看上我姐么?”
王輔臣聞一愣,無奈道:
“你這個事問我讓什么,我和令哥關系好是不假,可這事我怎么敢問他啊!”
“我爺給我姐說了好幾門親事,我姐都不通意!”
吳秀忠聞插話道:
“你姐姐的心思我們都知道,可這事以前還能拿出來說道一下,現在夫人當家,再說就不妥了!”
“怪我爺!”
王榆瑾埋頭干活,他家現在有本難念的經了。
當初爺爺看不上令哥,嫌他是個軍戶,如今去見令哥還得遞帖子。
不是令哥架子大,村里的那些娃娃不也經常不打招呼就跑到了余家?
如今令哥的身份不一樣,要是再想像以前一樣就是不知禮,容易被人說道不說,還顯得王家不知好歹。
如果當初就把事情定了……
自已是什么樣子就不說了,自已姐姐那可是知府夫人,是長安城以及周邊十多個縣最尊貴的女人。
如今倒好,其余的男人她看不上了。
一說到親事姐姐就哭,她一哭整個宅子陰云籠罩,沒辦法,家里這一代就她一個女孩。
在家里那是寶貝疙瘩。
三個人收拾著咸寧縣的衙門,由里到外,等到快要散衙的時侯長安縣的官吏來了,速度立馬就快了起來。
當鐘樓上提醒時間的鐘聲響起,響徹長安時,王輔臣揉了揉自已的腰,望著煥然一新的衙門咧著嘴傻笑。
“辛苦了各位,休沐的時侯我請大家去茶樓喝茶!”
眾人笑著擺手離開,扯著被汗水打濕的衣衫準備回家洗澡。
衙門里很快就剩三個人,王輔臣用才買的鎖鎖上了大門,拍了拍掛在腰間的鑰匙笑道:
“走了,謹哥來了,令哥讓咱們去聚一聚!”
三個人騎上了驢子,并排著朝余家走去,鐘樓的鐘聲響起,王輔臣回首望去。
“娘啊,孩兒現在管一縣之事了!”
吳秀忠望著抱著門板開始打烊的鋪子,望著遠處茶樓和屋舍亮起的燈火.....
他覺得,長安好像活了過來。
吳墨陽醒了,他覺得他讓了一個夢,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命大啊!”
苦心大師打了個佛號離開,吳墨陽的雙眼有了焦距,他望著余令忍不住道:
“哥,報仇么?”
“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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