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久,張冬梅才從禪房里出來。
“咋樣?他...給你撥劫了嗎?”
王桃香趕緊問道。
“沒有,他就和我喧了一會,讓我把煩心事都說出來...”張冬梅呼了一口氣,“不過,我心里好像不那么急了,暢快多了!”
“哎呀,這就是撥劫嘛!這法印老師父還真是道行高深呢!”
王桃香喜出望外,趕緊掏出錢,問一邊的小和尚:“小師父,多少錢?”
“呃...我們不收錢,你想布施就去前面大殿的功德箱。”
小和尚不耐煩說道。
“好!好!那我們去前面布施!”
王桃香拉著張冬梅,到了前面大雄寶殿,掏出十塊錢投了進去,又跪下磕頭說道:“佛爺保佑,讓我的丫頭沒病沒災,日子越來越紅火!”
張冬梅也覺得心里好受多了,就也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出了大寺廟,王桃香又說道:“丫頭,那個老和尚,到底和你說了些啥?”
“真的啥也沒說,他就是叫我把煩心事都說出來,他只是靜靜地聽著,但我感覺好多了!”張冬梅說道。
“那你以后要是心里發急,胸悶氣短,就來找法印老師父再撥劫一下,強著(強如)吃那個啥主任的藥!”
王桃香帶張冬梅回到釀皮攤子,把情況說了一遍。
田釀皮子看張冬梅的精神的確好了許多,笑道:“你看咋樣?我說那個法印老和尚能行呢!”
張勝利也就不再說什么。
醫生也好,信仰也罷,只要能緩解張冬梅的焦慮抑郁,就都是好事。
“冬梅,那你這幾天就坐到前頭來切釀皮子,我到后頭洗碗,你再抓緊找個打下手的人,等你弄順當了,我就去蘭州了!”
田釀皮子看著苦心經營多年的釀皮攤子,忍不住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人好找呢,我媽這兩天也在...您想啥時候去蘭州都行呢!”
張冬梅頓了頓,又說道:“這攤子多少錢,我先給您。”
“啥錢不錢的,你接手干去就是了!”田釀皮子擺了擺手說道。
“這哪行呢?”張冬梅頓時急了,“這攤子您費了多少心血才干起來,桌椅板凳,柜子鍋灶,都是錢呢!”
“不錯,這攤子雖然小,可在沙城縣里有口皆碑,是您多年的心血,說啥也得給您些轉讓費!”張勝利說道。
王桃香也拉著田釀皮子的手說道:“田嫂子,咱們親姐妹明算賬,該多少就多少,冬梅沒錢,我們給他先墊上,你別不好意思!”
“哎呀,你們這是把我當外人呢!”
田釀皮子說道:“冬梅這兩年幫了我大忙,不是她,我早把攤子收拾掉了,我只養了兩個娃子,沒有丫頭,真的把冬梅當親丫頭呢!
要是別的人打我的攤子,給千兒八百的,我都不愿意打給他,可冬梅接手,我絕對一分也不要!”
“田姨,咱們一碼歸一碼,多少不說了,給您一千轉讓費,您別嫌少!”
張勝利掏出了錢。
“不要不要!你們再這樣可就是看不起人了!“
田釀皮子拉下臉來說道:“冬梅本來就困難呢,我這攤子給她,也算幫她一把,盡我的一份心意...
她將來要是過上好日子了,來把我看一下,我死的時候給我送個花圈,就算是有心了!”
“田姨...”
張冬梅熱淚盈眶,撲進田釀皮子的懷里,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好丫頭,接手好好干去,別再胡思亂想,你要是再放不下心事,把釀皮攤子弄黃了,可就對不起我了!”
田釀皮子撫著張冬梅的后背嘆道。
“您放心,我沒病...我保證把攤子干好!”
張冬梅擦掉淚水,心里有了勁。
這么多人全力幫忙,自己咋能不堅強?
要是不振作起來,哪有臉再見田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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