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寺廟”的名字其實叫圣榕寺,因院中有棵百年的大榕樹而得名。
圣榕寺是沙城縣最大的寺廟,人們把它稱為“大寺廟“,就在市場街對面的一條小巷子里。
一街之隔,這邊是熙熙攘攘的市場,那邊卻是安靜莊嚴的寺廟。
從初一到十五,圣榕寺里的香客絡繹不絕,門檻都快踏破了,人們都來這里燒香拜佛,求財求福求平安。
今天是正月十六,一下子沒有了香客,圣榕寺就恢復了安寧肅靜。
王桃香領著張冬梅進了大寺廟,在大雄寶殿燒香磕了頭,就問一名小和尚:“小師父,你們這里的法印老師父在嗎?我丫頭...有些毛病,想找他撥劫一下!”
“呃...我師祖不會給人撥劫。”小和尚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那我們能找法印老師父抽個簽嗎?”王桃香又問。
“我師祖也不給人抽簽...”
“這...那我們能見見法印老師父嗎?”
“你們等著,我去問問。”
小和尚去了一會,回來說道:“二位施主,這邊請!”
王桃香領著張冬梅,跟著小和尚來到后院一處小小的禪房,就見里面空空的,只放著幾個蒲團,再啥也沒有。
一個干枯瘦小的老和尚坐在蒲團上,手里拿著一本線裝書在看。
見到有人進來,老和尚抬頭看向張冬梅,笑瞇瞇說道:“你今天過得好嗎?”
“我...不好...”
張冬梅低頭說道。
她被家人當成了神經病拉去醫院,今天心情格外沉重。
“沒事,明天會好的!”老和尚依舊笑瞇瞇的。
“明天...估計也不會好...”
張冬梅嘆道。
明天的日子,肯定和今天一樣,能有啥好呢?
“沒事,那后天肯定會好的。”老和尚又笑瞇瞇說道。
“后天...也不見得好...”
張冬梅黯然,除了浩浩,她現在活著一點希望都沒有,怎么可能好?
“放心,一切總會好起來的。”
老和尚還是盯著張冬梅笑道。
“呃...”
張冬梅無以對。
這老和尚,咋比那個神經科的主任還不靠譜?
王桃香也皺起了眉頭,說道:“老師父,我丫頭離了婚,最近一直恍恍惚惚地發呆,心里發急,胸悶氣短,您能不能給撥劫一下?”
“我不會撥劫...”老和尚笑道,“人的劫,只能自己渡,別人幫不了。”
“這...”
王桃香和張冬梅對視了一眼。
她們聽不懂這老和尚高深的禪機。
“我只會聽人說說他們的煩心事...”老和尚又看著張冬梅笑道,“丫頭,你想把煩心事給我說嗎?”
“我...”
張冬梅看了看身邊的母親,欲又止。
“她的煩心事,就是離了婚...”
王桃香剛要替張冬梅說,老和尚卻打斷了她說道:“你先出去吧,叫丫頭一個人給我說。”
“這...好吧!”
王桃香遲疑了一下出去,在門上和小和尚站著,豎起耳朵聽房里的動靜。
只聽見張冬梅一直在低聲說著什么,偶爾哽咽,老和尚卻說得很少。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很小,王桃香一個字都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