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刪除與被刪除,不知誰的痛苦更多一些?
對于樂婕的刪除和斷聯,原敬其實有一種靴子終于落地的感覺,因為這幾年,他一直在等著樂婕對他的興趣消失。
但當這只靴子終于落地,他并沒有感到絲毫輕松,心里反而壓著一片烏云,讓人心悶,難以忍受。
這一夜繞的路,都是樂婕平時常走的路,路過的每一家門店,經過的每一輛跑車,他都會定睛看一眼。
只是偶遇不上。
他忽然想起以前,他常常在許多意想不到的地方偶遇樂婕,她總笑著說是緣分。
原來,所謂的偶遇,是有一方的刻意安排,否則,哪怕同一個小區,甚至同一棟樓,也很難遇見。
回到家已是深夜,第二天一早去學校,早餐在食堂遇到了程秋萌的姑姑。
姑姑一改常態,不像之前那樣熱情招呼,把他當透明,看也不看一眼,同行的另一位老師好奇:“今天怎么對原老師這個態度?”
“哼,他不識好歹。”
“怎么了?”
“我侄女秋萌你認識的,長得盤正條順,知書達理,端莊大方,哪點配不上他?結果他到好,不知跟我侄女說了什么,我哥說她有一晚回家哭了一夜,最近很是消沉。”
“秋萌是很不錯,但是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和原老師不合適。這原老師不知什么來頭,不像我們尋常百姓,你看他那氣質,是體育老師的氣質嗎?神神秘秘的,不可能在咱們學校待久的。”
同行的老師說著,又放低了聲音繼續道:“我聽說他昨天闖校長辦公室,主動攬下了那個霸凌的事。這會兒,校長辦公室里,教育局的,警方的,還有那些霸凌的家長都來了,他卻在這慢悠悠吃早餐,讓那些領導干等著。”
誰說不是呢,沒見過這么淡定的人。
十五分鐘之后,見他端起餐盤放到收盤區后走出食堂,并未往校長辦公室走去,而是走向學校門口,那里站著被姓喬的母女倆,神色忐忑,左顧右看,看到原敬之后才松了口氣,“原老師。”
原敬點頭:“資料都帶了嗎?”
“帶了,昨晚就和心理咨詢師要了書面診斷報告。”母親小心把所有資料都遞給原敬,完全地信任他。
“原老師,我的訴求很簡單,一是保證我女兒有學上,不會再受任何欺負;二是施暴的幾個學生必須受到懲罰。我們不要道歉,道歉對我們沒有任何作用,只是滿足施暴者的心里而已。”
原老師給了她們底氣,所以母親此時很清醒也很理智地講自己的訴求。
“我知道了,跟我來吧。”原敬接過報告,帶著母女倆往校長辦公室走去。
此時的辦公室,因為有警方和教育局領導在,所以有序而安靜,其中兩位家長頻頻看向校長,眼里充滿怒火,因為今天來的警方顯然不是他們之前打通關系的。
校長只能當做沒看見,這件事現在鬧的人盡皆知,他不好再偏袒,警方和教育局的人都是原敬請來的,校長也奇怪呢,一個平平無奇的體育老師,能請得動這些資源。
兩位警察見原敬進來,都急忙起身招呼,原敬點點頭示意他們坐,他不想耽誤時間,開門見山把那些霸凌的視頻以及傷情、心理診斷等報告放到桌面上,聲音平穩冷靜:“證據都在這,你們處理吧。很簡單的問題不必復雜化,該承擔承擔,該賠償賠償,該保證保證,該交代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