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警察,這份責任和正義是本能,況且是他任職的學校出現這類惡性事件是他的失職。
校長冷著臉看他,區區一個體育老師多管閑事,不用想也知道又是一個想主持正義的熱血青年,真交給他辦,只會讓事態更失控。
學校的環境并不如外界想的那么簡單,多方的壓力施壓,讓校長苦不堪。
怨被霸凌學生的家長事多,本來私下道個歉,該賠償賠償,以后保證她的孩子在學校不再受欺凌就好了,簡單的事情非要擴大化,鬧這么大,對她的孩子就有好處了嗎?
“原老師,回去好好上你的體育課,這件事與你無關,我們校方會處理。”
幾位校領導剛才開會已經達成共識,被霸凌的孩子父母都是普通職工,之前的溝通也是唯唯諾諾的,在這樣信息爆炸的年代,校園霸凌已不是什么新鮮新聞,只要沉默幾天,熱度很快就會降下去,到時候再安撫安撫就好了,所以他們剛才決定先冷處理,對原敬的警告和請求完全不采納,態度傲慢,對當下信息傳播的兇猛一無所知。
當然,也不覺得一個體育老師能解決什么問題。
然而,原敬不為所動,站在原處直視各方領導,“怎么解決?想息事寧人?校門口有家長拉著橫幅要給孩子討個公道,網上的關注度因為施暴者家長的身份一高再高,試圖捂住群眾的嘴巴和眼睛,只會讓學校的信譽掃地,是把簡單的事情復雜化,是真蠢。”
幾位校領導都愣住,沒想到這位平時在學校如同隱形人一樣的體育老師,能有這樣的氣場,說話不卑不亢,比校長都鏗鏘有力讓人信服。
見他如此,校長正愁沒有人在這風口浪尖出來頂事,思考片刻,便換了態度:“既然原老師有信心能解決這件事,那就全權交由原老師負責。”
所以原敬這兩天非常的忙,先是去學校門口安撫那些拉橫幅的家長,之后馬不停蹄主動前往被霸凌的學生家,被家長拒之門外,隔著防盜門:“你們學校和施暴方是一丘之貉,來我家只想讓我們息事寧人,我告訴你們,絕不。”
女生的媽媽在防盜門里,越說越激動:“我家孩子現在完全不能上學,抑郁嚴重,要不是我們發現得早,她...她已經...”
女生的媽媽想到從天臺把女兒拉回來的畫面,說著說著便泣不成聲,她身后的女生也如幽靈一般,面色慘白站在客廳看著原敬:“原老師,你回吧。我知道學校不可能幫我的,不可能幫我的,你們都懼怕對方的實力,怕自己丟了工作。”
母女兩人的情緒都開始變得激動,大約是最近幾天,太多人上門想訪問了,所以她們緊緊守著門不開。
原敬很安靜聽她們說完,他的表情始終很平靜,不像之前來訪的任何人,但是莫名會讓人產生信任感。
等母女倆都說完了,他才開口:“我今天來,不是代表學校的,而是代表我個人給你們出主意。你們該鬧也鬧了,該想的辦法也想了,網友可以幫你們造勢,但是熱度一降,她們也降如潮水散去,倒時你們怎么辦?真不上學了?”
他的聲音有魔力,母女倆冷靜了一些,看著他,聽他說。
“我會安排你們和校方以及另外五位家長見面。”
“不見,我們講不過他們,他們全都有權有勢的,根本沒我們說話的機會。孩子被霸凌,難道我們家長也要被再霸凌一次嗎?”
原敬保證:“我到時會安排教育局以及警方的人同時在場,確保你們的權益,你們只需要表達自己的訴求。”
“警方和教育局的人,哪里是你能安排就安排的?”母女倆不是沒有報警過,不是沒有舉報到教育局處,但最后都以對方也是未成年為由,想道歉了事,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