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旺一臉苦相:“好像是陸指揮使家中出了事,一早便急著求陛下予他兩個太醫。具體何事,雜家也不清楚。”
徐行面露凝重,腦子里掠過茜茜那張小臉。
但愿陸府沒有出大事。
跟著曹旺趕到三省殿后,蕭峙正在安撫陸靖,一向面無表情的陸靖,這會兒皺著臉,眼眶微紅,竟然像是要哭了。
蕭峙免了徐行的禮,擺擺手道:“徐太醫隨陸指揮使回一趟陸府,吳太醫隨后也會趕過去。”
他眼尖,察覺徐行那張臉不對勁,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怎么感覺徐行今日敷粉面了?一個男子,上值的時候敷什么粉面?
蕭峙揣著滿肚子疑惑,但是并未問出口,擺擺手便讓徐行跟著陸靖走了。
等他們走后,蕭峙才沖曹旺道:“等徐太醫回宮,讓他過來稟話。”
那廂,徐行跟著陸靖出宮前,便忍不住問他發生了何事。
陸靖聲音低沉:“我家夫人今日昏迷不醒,她昨日和茜茜玩鬧,腦袋撞了下廊柱。”
“撞得可嚴重?可起包了?她昨晚可喚過頭疼?”徐行想著能昏迷不醒的碰撞,定然很嚴重,琢磨著待會兒如何對癥施治。
沒想到,陸靖用大拇指和食指圈出一個比指甲蓋大點兒的圓:“大概起了這么大個包,不算疼。”
徐行聽他語氣中隱約帶著哽咽之意,盯著陸靖看了半晌,無話可說。
良久,他才干巴巴道:“那你夫人的昏迷,應該與昨晚的碰撞無關。”
陸靖側眸瞪過去,眼眶明明微微泛紅,眼底的冷冽卻依舊嚇得人心驚膽顫,看人如同在看死物,殺意沉沉。
徐行與蕭峙雖是摯交,可蕭峙在他面前卻鮮少露出殺意,所以徐行乍然撞上這樣的眼神,很識時務地咽下了后話。
二人抵達陸府后,徐行幾乎是被陸靖一路拽到許寶箏跟前的。
許寶箏這會兒已經被丫鬟更了衣,安安靜靜地躺在床榻上,睡得十分恬靜。
徐行幫她把了脈看了診,扭頭看到陸靖緊張兮兮,大氣都不敢喘,有些無奈道:“貴夫人身子康健,脈象平和,并無異常。”
陸靖磨了磨牙:“那她為何不醒?”
“不知她昨晚何時入的眠?”
陸靖怔了怔,面露茫然,回想片刻昨晚的事情后,神情不大自在地扭頭看向別處:“昨天確實睡得比較晚。”
茜茜纏了他半晌,他給茜茜講了好幾個故事才將小家伙哄睡,回頭看到許寶箏氣鼓鼓地嘟著嘴,嫌他回屋太慢,他又耐心地哄自家妻子,哄著哄著便共赴巫山云雨去了。
事后他又抱著許寶箏去水房,倆人在水房清理時又胡鬧了一通。
總不能是因為這?所以才長睡不醒的吧?
以前又不是沒有這樣恩愛過。
徐行看到陸靖面露尷尬,腳趾頭都猜得出他們夫妻干了些什么:“陸指揮使屬實是過于愛妻,才會如此緊張……”
他還沒說完,床榻上的許寶箏便動了動,睜開惺忪睡眼。
她疑惑地掃了一遍床榻邊的幾人,最后將目光鎖在徐行臉上:“你們是誰?”
陸靖渾身一僵,心生不好的預感。
徐行勾唇輕笑:“許夫人這是睡懵了,貴人多忘事。”
許寶箏撐著身子要坐起來,陸靖很不客氣地擠開徐行,扶許寶箏坐好,還貼心地在她腰后面塞引枕。
許寶箏蹙著眉,眼神從他臉上一晃而過,不悅地將胳膊抽出來:“你又是誰?退下!我跟這位俏郎君說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