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書雅今日和徐行已經親昵過，這會兒心里又裝著其他事情，所以聽到徐行的揶揄，她并沒有露出羞赧之色。

她恍恍惚惚地往后退了一步：“不好意思，我剛剛在琢磨事情，沒撞疼你吧？”

她說著關切地仰頭看徐行。

徐行滿腔的旖旎凝滯片刻，看她臉上沒有絲毫羞赧之意，自然知道她對剛才那一抱沒有任何心動。

他佯裝淡定地也往后退了一步，恢復成謙謙君子：“哪有那般虛弱？錢夫人找你有何事？”

鄭書雅大致說了錢歲寧前來的用意，略過因為安慰錢歲寧而說的有關徐行的壞話。

待徐行聽到錢歲寧各種夸獎皇后，心里忽然便生出一股艷羨。

蕭峙可以光明正大地愛護他家皇后，真好。他就說晚棠不是那等小心眼之人，原來是看出他和鄭書雅之間有矛盾，故意給他倆下了一劑藥。

想到帝后在背后的默默推助，徐行也不愿意輕易氣餒：“原來如此，咱們之間的事，實在不宜驚動這么多人。”

鄭書雅也心不在焉地點頭：“嗯，下次有機會，我定會當面向皇后娘娘致歉。”

不必，你好好與我過日子，便是對他們最好的歉意。

徐行在心底默默呢喃，張嘴卻是別的話：“皇后不會如此小氣，她畢竟是國母，本就應該大度。”

鄭書雅心不在焉地扯了個笑“沒有這樣的道理。”

想到錢歲寧讓她跟徐行商議的事情，鄭書雅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徐行還在生病，等他好了再說，這是大事。

徐行何其敏銳，看她神情不對，狀似隨意地問道“你們還聊了什么？”

鄭書雅眸子一轉“我聽說有個地方出了個女山長，她的學堂只收女學生，她親自給孩子們上課……世人都說她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竟然在外拋頭露面，實在不妥。”

她不敢把這件事推到錢歲寧身上，惹出禍端不好，只能以道聽途說的名義講出來。

徐行皺了下眉頭。

鄭書雅見狀，呼吸跟著發緊“徐郎也覺得不妥？”

徐行點頭。

鄭書雅心下一涼。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失望，就聽徐行說道“那些流蜚語不妥，男子可以做山長，女子為何就不能？都是教書育人，沒有高低之分。”

鄭書雅心底滋生出一種難以喻的激動，徐行他說什么？

他說沒有高低之分？

“可……可女子就該待在內宅相夫教子……”鄭書雅呼吸把她父母那一套說了出來，這也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徐行皺眉，他知道當今皇后的訟行，已經幫了不少老百姓，如今正在慢慢發展壯大。

若不是皇后敢想敢做，老百姓哪里有這樣的便利？沒人知道這些訟行的東家是皇后，它們如今甚至可以成為帝后的耳目，各地官員想隱瞞某些案子都瞞不住。

徐行不贊同道“你小小年紀，怎得比我還迂腐？哪有該不該的？”

他的語氣不是在教訓人，而是透著無奈的寵溺。

鄭書雅心頭越發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