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鄭書雅行事有自己的分寸。
在自家怎么胡鬧都行,她能哄好父親母親,鄭家為了聲譽,也會幫忙掩飾她的離經叛道。但既然必須出嫁,她自然知道到了徐家不該再任性。
從此戴好嫻靜淑雅的面具,認命做個賢妻良母便是。
她明白,徐行這個年歲,她進了門便會被婆母盯著趕緊懷喜生孩子。
想到被困在后宅的日子,她落寞地嘆了口氣。
徐行敏銳地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逝的不甘心,心里浮起一絲疑惑:鄭家姑娘不開心?難不成不愿意嫁給他?
徐行來不及多想,按照流程將新娘子迎進喜轎。
只是鄭書雅全程沒有抬眸看他,垂眸看地,看似嬌羞。
倒是跟在旁邊的阿黎,偷偷瞄了徐行好幾眼。
她聽說徐太醫生得風流,卻怎么都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好看,和周圍其他男子相比,就像是雜草叢里生了一朵雪蓮,既矜貴又俊雅。
鄭母因為舍不得女兒出嫁,追著走了一截,抹眼淚的時候看到阿黎那眼神,心里不安地打了個突……
徐行將鄭書雅接回徐府后,接下來的流程順順利利。
鄭書雅進了徐家大門后,眼里也一直漾著笑意,以至于徐行浮起的那一絲疑惑很快便消失了。
將新娘子送進婚房等候后,徐行與她喝了合巹酒。
鄭書雅也是直到這時,才第一次認認真真看徐行的相貌。也不知是不是合巹酒的緣故,四目相對那一刻,鄭書雅摒住了呼吸。
徐行長得委實端正,嘴角噙著笑時,一股子風流瀟灑的勁兒。
徐行沒看清她的臉,以前兩家議親時,鄭書雅也總是用絹帕遮著下半張臉,今日更是戴著面紗。所以徐行只知道她這雙眸子甚是靈動,眼底深處似乎藏著不那么規矩的探究。
“我要去招待賓客,已經吩咐人備了膳食,待會兒我離開后,夫人可自行在屋子里用膳,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花枝。”徐行體貼地跟鄭書雅說了一會兒話,直到對方點頭,他才離開。
鄭書雅心底對徐行帶著偏見,暗自撇撇嘴。
她瞄了一眼花枝,不愧是徐行的丫鬟,容貌秀麗,舉止端莊。
花枝看新夫人端莊地坐在那里不動彈,知道新婦這是不自在,主動福禮道:“夫人可要用膳?”
鄭書雅點了下頭:“你們都去吃杯喜酒吧,我這里不需要你們伺候。”
花枝點點頭,沒有多話,讓人備好膳食后便帶著所有人離開了,只有阿黎一人被鄭書雅留下。
沒了外人,鄭書雅也不再矜持,拉著阿黎一起坐下吃東西。
阿黎沒學過那么多規矩,從小也不是丫鬟出身,鄭書雅說什么她便應什么,不掃興。
“姑娘嘆什么氣?奴婢看新姑爺生得很好看,與姑娘極其相配。”
鄭書雅一難盡,瞟了她一眼:“他好看?”
阿黎認真地點點頭。
“你是沒聽過他的名聲,跟一個丫鬟糾纏數年,人家成親后,他還去勾搭人家,后來被人家夫君打斷腿送回來……更別說他時常流連花街柳巷了。”尤其是剛剛,他喚起“夫人”二字倒是順口,一點兒都不矜持,可見浪蕩慣了。
不管鄭父鄭母怎么夸贊徐行,鄭書雅自己是差人打聽過的,總之徐行的名聲實在是差。
“啊?新姑爺如此做派,老爺夫人為何還把姑娘往火坑里推?”阿黎第一次聽鄭書雅親口說這些,義憤填膺地握緊拳頭。
鄭書雅長嘆一聲,不愿意說父母的壞話。
她覺得父親就是想利用她的婚事,在仕途上更上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