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入夜,待會兒該是安歇的時分,還能怎么想?
第一句話便惹得晚棠心跳怦怦加快。
此前假死離京,她便是留信來鞏固蕭峙對她的情愫,如今蕭峙可謂青出于藍了。
“為夫寫這封信,其實沒什么事情可與你談,只想談談情。”
“夫人做的糕點很好吃,藥膳也很好吃,不過都不及你好吃。你的唇比蜜糖甜,身子比棉絮軟……”
滿滿一頁紙的信,晚棠才看了幾句,一張臉便已經紅撲撲的。
她果斷折好那張紙,貼身放好,打算待會兒安歇時躺在床榻上仔仔細細地看。
她隨手拿起蕭予玦的口供,剛看幾行,臉上的熱辣之意便退了下去。
蕭予玦又慫又孬又蠢,壓根沒看出那個“牢房”是假的,被初三帶人一審訊,便屁滾尿流地什么都招了。
她竟然才知道,梅園里藏著蕭予玦的耳目。
“驚春,把絮兒憐兒兩個叫過來!”
她們兩個效忠前主子是好事,晚棠正是因為她們對以前的自己忠心,才會留她們到今日。可既然她們因此入了歧途,那便不能繼續留了。
此時絮兒兩個丫鬟已經躺下,沐浴著窗戶里透進來的月光閑聊。
憐兒對此心生感激,忍不住勸絮兒:“夫人待人和善,不如咱們尋個機會,向夫人招了吧。大爺心是黑的,他要求的事可千萬不能做,姨娘若在世,也不會贊同咱們如此作惡。”
蕭峙一離京,蕭予玦便讓人給絮兒帶了一包東西,讓她想法子下到夫人的吃食里。
絮兒和憐兒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藥粉,但猜得出蕭予玦是想對未出世的小世子下手。
絮兒一直猶豫磨蹭,所幸大爺沒再差人來催促。
絮兒哽咽道:“侯爺對姨娘未免太絕情了,以前多寵愛姨娘呀,娶了新人便徹底忘了舊人,如今再也不見侯爺進梅香苑。”
“那是姨娘的命,姨娘看得開,她以前總說不能指望男子的寵愛過活,要靠自己。她若還在,即便不受寵,也會讓自己活得舒舒服服。”
絮兒默默點頭:“嗯,姨娘確實會如此,可咱們有把柄在大爺手里,又能如何?”
梅香苑里沒主子,她們倆平日里沒多少活計,除了主動在梅園找點活兒干干,怕是侯府最清閑的丫鬟了。
憐兒也舍不得丟掉這么好的差事,良心也過不去:“夫人若出事,侯爺會發瘋的,到時候咱們會死得很慘,你可千萬不要傷害夫人。”
絮兒:“我知道,我今兒已經把那包藥倒了,大爺再催,我便說已經照著他的吩咐做了。”
憐兒放下心來:“如此便好,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糊弄大爺了,他也不敢將事情鬧大。”
倆人剛要合眼,便聽到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門扇被踹開,阿軻阿瞞兩個親自來拿人。
絮兒憐兒兩個來不及更衣,便被拖走。
憐兒嚇得臉色慘白,絮兒卻很平靜。
她們被押到晚棠跟前,雙雙跪在地上。
絮兒木著臉,沒有分毫害怕,憐兒匍匐在地,泣不成聲。
晚棠放下蕭予玦的口供,定睛看了她們一會兒:“你們可知錯?好端端的,你們為何要聽玦哥兒的差遣?”
絮兒見她果然知道了實情,直挺挺地跪在那里不肯屈服:“怪奴婢不小心,侯爺剛和夫人成親,奴婢便買紙錢燒給姨娘,被大爺捏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