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云初師也不知子桑寧在笑什么,直至給老板付了錢才后知后覺:“你是不是在笑我長得矮?”
“沒有啊,我何時說過了。”
“那你笑什么?”云初師這會聰明了,顯然不信。
“傻傻的,可愛。”子桑寧勾唇笑了笑,脫口而出。
“……?”傻傻的,可愛?這是什么形容。
“你就是笑我。”云初師嗔怒,一把掐住了子桑寧的腰:“快道歉。”
子桑寧忍不住,又笑出聲來,討饒道:“我錯了,我錯了。”
“這還差不多。”這作妖嘛,大方一點才不屑于他們凡人計較。
云初師“哼哼”了兩聲,別過頭去不理會子桑寧。
“生氣了?真的生氣了?”子桑寧按住她的腦袋轉過來,漆黑的眸子映著某人氣鼓鼓的小臉。
“小妖還真生氣了,哄不好哄不好,不知道這串糖葫蘆給誰,只好我自己吃咯。”子桑寧裝模裝樣,搖頭嘆了兩聲,作勢就要將那糖葫蘆遞到嘴巴里。
云初師見狀一把搶了過來,一口咬了下去,絕不含糊。
便宜了誰也不能便宜他。
“哼,騙子,這糖葫蘆不甜還很酸。”云初師嚼了兩口,入口盡是山楂的酸味,裹在山楂球外面的那層糖衣薄薄的,不甜,一點都不甜。
“我不要了,給你。”云初師把糖葫蘆塞入子桑寧手中,子桑寧也咬了一口,還是很甜的。
“明明就很甜啊。”子桑寧把剩下的糖葫蘆都吃完了,主打一個不浪費,珍惜糧食。
云初師走在前面,腳下似生風。
子桑寧差三步在后面跟著。
“小妖,小妖,小妖。”子桑寧喚了三聲。
“干嘛?”云初師停下腳來,惡狠狠道。
“沒事,哈哈哈……”日常逗逗這小妖也很是可以的。
“……我真的生氣了……我要去告訴狐貍,你欺負我們妖。”云初師撂下話,頭也不回地跑了。
“看來,還是真生氣了。”子桑寧喃喃一句,也沒有追上她。
他抬頭瞧見匾額上龍飛鳳舞題著“福來喜慶”四個大字,兀自轉身踏入進去。
“客官,需要什么嗎?”人一進去,就有跑堂的前來迎接了。
子桑寧點頭:“把你們這兒的糕點各打包一份給我。”
“好嘞,客官稍等啊,您里邊走。”那跑堂的領著子桑寧在一樓梯口的椅子坐下,便跑上了二樓。
子桑寧端坐那里,神態自若地倒了杯茶。
那跑堂的跑上二樓在轉角處差點撞到人,人還沒看清呢,就聽到一聲喝罵:“沒長眼睛啊,小心碰著我家小姐,仔細你的皮子。”
“珠珠,你沒事吧?”一道驚呼從后面的粉衣女子口中而出,那語氣簡直驚訝惶恐的不得了。
好似那跑堂的在她們面前捅了一刀路過的人似的。
那藍衣女子沒有說話。
那跑堂的雖然內心郁悶,明明是來人不瞧路。但他也不敢發作道明理,瞧著來人丫鬟這頤指氣使的做派,應是來頭不小,非富即貴。
惹不起,惹不起。
那跑堂的趕忙兒堆著笑臉,對那丫鬟和后面兩位頭戴帷帽的女子賠著笑,利落地賞了自己一個嘴巴子:“都怪小的眼拙,沒瞧見兩位小姐,小的在這給兩位小姐賠不是了。”
“清兒。”前邊的那位藍衣女子出聲。
“是,小姐。”上一刻還怒氣沖沖的丫頭,下一刻就低聲軟語起來。
那藍衣女子附在清兒耳旁悄聲說了兩句。
反正那跑堂的聽不清。
藍衣女子身后的粉衣女子似也有些疑惑,那帷帽遮著她的臉面,瞧著也不是很明顯。
“我們小姐問你坐在那里的那位公子是誰?”清兒指著樓梯口的一位男子說道。
那跑堂的順著她的手指方向望去,不正就是讓他去打包糕點的公子嘛。
那公子生得俊俏,可他也確是不知道啊,他在這跑堂這么多年,也是頭一回見到那位公子來過。
要是常來的,或來過那么一兩回的。
就算時間間隔的長,他肯定記得住,他認人的本事可是頂頂好的。
那跑堂的不知道,但也不能說假話,只得老實說道:“兩位小姐,小的不知。”
“那那位公子是來干嘛的?”清兒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
“幾位小姐,那位公子是來我們店里買糕點的,他讓小的把店里的糕點都打包一份給他。”那跑堂的縮了縮脖子,攏著他的短打衣衫。
“我好像見過他。”身后的粉衣女子出聲:“他是皇甫公子府上的人,好似是從什么山溝溝里爬出來的。”
“皇甫公子?”那藍衣女子出了聲。
“是的,珠珠。我在皇甫宴席上見過他,不會錯的。”粉衣女子點頭,心里暗自發笑。她簡瑤可算找到一個更加接住公主的機會了,她連忙道:“那公子相貌堂堂,待人有禮,確實是個可人吶。”
那藍衣女子自是當今圣上最寵愛的公主——儀和公主齊嘉珠。
齊嘉珠雖沒說話,掩在帷帽下的臉龐卻有些紅暈。
“珠珠,我有一個法子,我們不如先和那位公子結交個朋友。凡事慢慢來,是珠珠的也不怕他跑了。”簡瑤靠近齊嘉珠身側,輕聲說道。
那跑堂的也不知她們倆在聊什么,一邊擔心讓那樓下那位公子久等,一邊擔心他在這里又抽不開身來,真是傷腦筋。
“你還愣著干嘛?還不快去給那位公子打包糕點。”清兒喝道,嚇得那跑堂的連跳三跳,拉回了飛出去的神魂。
“好的,幾位小姐稍等,小的這就去。”那跑堂的拔腿就跑。
雖然沒告訴他什么事,但他覺得一定會有事發生。
果然,一切如他所料。
那跑堂的拎著糕點跑下樓去,擦著額上的虛汗:“公子久等了,這是公子要的糕點。”
“謝謝小哥。”子桑寧正欲從懷中掏出銀子來,那跑堂的趕忙說道:“公子不必了,那樓上的幾位姑娘已經替公子付過了。”
那跑堂的指了指站在二樓不遠不近望著子桑寧的三人,試圖引他的目光過去。
但子桑寧沒有看上去,將那銀子塞入那跑堂的手中,冷聲道:“不必了。”
子桑寧拎著那幾盒糕點邁步離去,自始至終都沒分一個眼神過去。
這不論男子女子,向來都是別人對和儀公主阿諛奉承,誰曾敢對和儀公主這般不敬過?
齊嘉珠當下就甩帕子冷著臉離去。
“珠珠,珠珠,你聽我說……”簡瑤趕忙緊跟上去哄著。
清兒朝那跑堂的甩個臉色,追了上去:“小姐,小姐……”
那跑堂的也很是委屈啊。
他明明什么都沒做啊。
真是,莫名其妙。
這天爺啊,成天就讓他白受罪,遭人白眼。
子桑寧提著糕點走出不遠,就瞧見某人蹭著墻角露出一雙眼睛在盯著他,連眨都不帶眨的。
他假裝沒瞧見般,提步往前走。
直到走近了,那人才探出頭來。
臉上似乎還有一股濃濃的怨氣,這是怎么回事?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