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這個。”狐貍指著一個瓜果攤子,毫不在意身后滿頭大汗的皇甫昭。
“狐貍。”皇甫昭喚了她一聲,試圖喚醒她僅存不多的良知。
但,顯然,失敗了。
從蘇卿卿家里出來后,狐貍突然興致勃勃,看見什么都想要,硬拉著他買這買那。
“老板,這個蜜柚怎么賣?”柳若水已經和攤子的老板攀談起來。
那老板可是個眼尖的人,瞧見跟在后面的人手上琳瑯滿目的貨物,就知道眼前的人是個有錢的主。
臉上馬上堆砌起如花的笑容來:“小姐,我這兒的柚子啊,可是這全京都頂頂好的,我說第二可沒人敢說第一。”管他呢,先逮著肥羊宰一頓再說。
“是嗎?”狐貍拿那個放下這個,裝模裝樣地敲敲搖搖,其實她哪能分辨得出來這瓜果是好是壞呢。
這樣子,還是得裝裝,就要給人一種“我全都知道,休想騙我”的感覺才好。
“保準甜,我余十二從不騙人,不甜不要錢,價格公道,童叟無欺。”那老板說著就剖開蜜柚,遞了一些給狐貍:“姑娘,嘗嘗,保準可甜了。”
“謝謝老板。”柳若水接過剝開碎皮間接塞進嘴里。
果肉多汁新鮮,很甜。
柳若水頻頻點頭:“還真不錯。”末了,她似良心突起一般轉身問道:“瑾瑜,我看你提了一路,要嘗嘗嗎?”
皇甫昭:“我……”其實他想說他騰不出手來吃的。
“我知道了,你不要。”柳若水很明了的點了點頭,把手里的柚子肉全塞嘴里。
她嘆氣般搖了搖頭。
果真是不會享受。
他,沒救了。
“老板,包起來,這些我都要了。”柳若水隨手指了指幾個,財大氣粗地說道。
“好嘞好嘞,姑娘,我這就替你包起來。”那老板一聽更是笑得合不攏嘴,趕忙兒打著秤。
誰知今日生意這般好呢,都還沒開張呢,就要收攤了。
“狐貍,我拿不回去。”皇甫昭試圖拉住她,但發現手騰不出來,只好用手里的貨物蹭了蹭她。
“沒事,多跑兩趟嘛。”柳若水對他委以重任:“我要帶回去給我們初師嘗嘗,怎么,你不愿意嗎?”說到最后,她的狐貍眼都瞇了起來。
“……”他就一陪跑的啊。
老板怕兩人吵起來就不做他的生意了,趕緊說道:“不知兩位住在哪里啊?我可以送到二位府上的。”
“聽到了沒有?給錢吧。”柳若水好整以暇地看著皇甫昭,想著轉戰下一處地方。
“欸……你又不出錢,狐貍真的是……”皇甫昭低聲嘀咕著。
“我騰不出手來,錢袋子掛在我腰間,你拿一下給老板付錢。”
狐貍“嘖”了一聲,摸到他腰間把錢袋子扯出來丟給老板:“老板,你看看,夠不夠。”
“夠夠夠,我這就把這車蜜柚拉過去府上給二位。”老板丟下那秤砣搓著手笑瞇瞇的,秤是不用秤了,這些錢買這些蜜柚都妥妥的了。
提早收攤,老板恨不得他們日日來買蜜柚。
你高興我高興,大家都樂呵呵。
柳若水點頭:“送去皇甫府。”
“原來是皇甫府的公子和小姐。”老板大驚一笑。
柳若水也沒有糾正他,老板不知道皇甫府沒有小姐只有兩位公子哥。
這又礙什么事呢。
“走。”柳若水轉身豪邁踏步。
“去哪里?”皇甫昭緊緊跟著,心里叫苦不迭,早知道狐貍性情大發,就把文墨拉出來好了。他真想把手里的貨物丟了,沖去府里把文墨拉出來。
在府里陪著小公子喂兔子的文墨莫名打了個噴嚏。
“文墨哥哥,你怎么了?”小嵐抬頭問道。
“文墨哥哥沒事,可能是風太大了,鼻子有點受不住。”文墨揉了揉鼻子,他總不能告訴自家小公子說他感覺有人總在念叨他吧,還是不懷好意的念叨。
這不是帶壞小孩嘛!
“阿娘說冬天快來了,那文墨哥哥記得添衣哦。”小孩子哪有什么壞心思呢。
“好,文墨哥哥知道了。”文墨欣慰地摸了摸小嵐的腦袋。
想歸想,現實是現實。
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
皇甫昭正想著呢。
“哦……”
他的懷里又多了一摞物什。
眼前露出柳若水一雙秋水般的眼眸。
“我狐貍可過不了緊巴巴的日子,勞煩瑾瑜兄了。”
“呵呵……”站著說話不腰疼。
他若說很是勞煩,狐貍就會良心發現了嗎?
顯然,不會。
算了,姑娘家嘛,確實需要多買點才行。
雖然,狐貍算姑娘又不算姑娘的。
“走走走,看看你還看上什么,我們一次性買個夠。”皇甫昭催著柳若水,提步往前走去。
已快巳時,趕早的人群已經相繼退去,這會街市上人不算很多。
那些小攤已大多數都是賣些零嘴水果,首飾香囊之類的,只有幾家菜農還剩下一點點菜沒有賣完,還沒有收攤。
“子桑天師,怎么樣?這支簪子好看吧,我可是挑了好久呢。”云初師眼睛里閃著星光,那支銀制簪子上雕著一只紅眼兔子,頂端還綴著梅花流蘇。
“嗯,好看。”子桑寧挽唇應著。
“那是自然,我的眼光可不會差。”云初師自豪地笑了一下,持起那簪子插入發髻間。
她似想起什么似的,從發髻里拔出一支蝶形簪子來。
子桑寧說落在他床上的那支簪子。
云初師在手里翻轉著,凝眸細瞧:“子桑天師,我總覺得這簪子有點陌生。但是它又是我的,有點奇怪。”
“是嗎?”子桑寧淺咳了一聲,朗聲道:“我倒覺得這支簪子更好看。”
云初師點頭,臉上神情疑惑:“是嗎?”
她記性何時這般差了?
買過這么好看的簪子都忘記了。
“這支蝶形簪子好看,明艷動人。”子桑寧給予中肯評價,那可是毫不含糊。
“真的?”
“真的。”子桑寧點頭:“我替你戴上,好像那支簪子你也歪了些。”
云初師自然瞧不見是不是真的歪了,對子桑寧的話可是無條件性相信。
她乖乖點頭:“好。”
子桑寧摸了摸她的腦袋,云初師微低下頭來。
頭頂漫起一陣笑聲,云初師不解抬眸:“子桑天師,怎么了?”
“哈哈哈,沒事。”子桑寧壓低了笑聲,而后開口道:“其實你可以不用低頭的。”他都高她一個頭,完全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