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柴婉兒所在的宮室,楊小姐所在人少了很多。
楊小姐的家人沒有來,只有楊慧這一個表妹。
但楊慧拒絕過來照顧。
所以只有婢女在。
祭酒和凌魚不多時也過來了。
雖然多了兩個人,楊小姐這邊也很安靜。
三個太醫進行了診治包扎……其實沒有什么可診治包扎的。
楊小姐只是看起來駭人,換掉血染的衣服,洗干凈了頭臉,立刻變得白白凈凈,身上手上連磕碰淤青都沒有。
“還好有師兄保護我。”楊小姐說,眼淚如雨而下,“師兄要死了,師兄是不是要死了。”
說著掙扎著起身。
“師兄,師兄。”
“師兄別死。”
“師兄死了我就要死了。”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救命——”
小姐變得驚恐,婢女忙安撫,也跟著哭起來,三個太醫們立刻忙亂……雖然沒有外傷,但驚恐也是創傷,內在的精神的創傷。
太醫們扎了針,拿出安神的甜甜藥丸,再開了一副補養氣血的藥。
“楊小姐先好好休息,吃過藥以觀后效。”他們說。
王在田在旁頷首:“辛苦了。”
太醫們退了出去。
王在田看著躺在床上似乎安靜下來的楊小姐。
“沒事就好。”他感嘆一聲。
凌魚在旁不滿開口:“怎么是沒事呢,她受驚嚇得心神都亂了。”
都把衛矯當救命恩人了。
還喊衛矯師兄。
衛矯算什么師兄。
還有衛矯又不是救她,是為了阻止驚馬而已。
王在田看了凌魚一眼,沒有說話,莫箏坐起來。
“凌師兄,我沒事。”她說,“有老師和師兄在,我也并沒有害怕,適才的樣子是騙太醫的,畢竟柴小姐受傷了,驚馬又驚擾到陛下,我裝受傷會好一些,免得被懲罰。”
她對兩人鄭重一禮。
“讓老師和凌師兄擔心,我真的很抱歉。”
裝受傷三個字凌魚并不在意,如果不是不得已,怎么會要裝受傷裝瘋賣傻!
他皺眉搖頭:“你抱歉什么,是老師和我愿意為你擔心,與你無關。”
王在田在旁被逗笑了,看著凌魚:“能收到你這樣弟子也是稀奇”,又看到莫箏,罷了,他哪個弟子不稀奇古怪.....
還有一個衛矯。
“這都怪衛矯。”他干脆說,“是他要你來的,要怪就怪他吧。”
說這里笑了笑。
“現在他也受了傷,這是他的因,得到了自己的果。”
一旁的凌魚有些驚訝。
原本說趁著年節不用上課,推掉一切應酬,半步不出藏書閣的老師,突然說要參加演武宴。
還要帶著在京城的弟子們。
當時他差點立刻回家去,但算了下,路途中耽擱的讀書時間更多。
原來是衛矯讓來的。
“沒錯。”他點點頭,“他這種人不安好心。”
莫箏對他一笑:“也是我自愿來的,請老師和凌師兄別擔心。”
王在田看著她,慢慢說:“只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莫箏知道王在田的意思,畢竟他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一個前朝頂著皇子名義的公主余孽,突然沖到當今的皇帝面前……
實在是嚇人。
莫箏鄭重說:“請先生放心,學生知道的,學生不會做糊涂事。”
王在田深深看她一眼。
“好,接下來你休息吧。”他說,說罷捻須緩緩一笑,“畢竟受了這么大的驚嚇。”
莫箏再次鄭重一禮。
多謝先生相信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