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軍和遼西軍必有一戰。”裴青禾冷然道:“現在還沒到時候。我們先練兵,要練出能和匈奴蠻子騎兵正面對戰的步兵。”
時硯低聲道:“我對練兵一竅不通,我能做的,就是盡力籌措錢糧物資,讓你無后顧之憂。”
裴青禾舒展眉頭,眼中盛滿笑意:“這就足夠了。”
時硯凝視著裴青禾,柔聲低語:“你領兵打仗,也要保護好自己。上一次聽聞你受傷,我恨不得丟下一切,沖去廣寧郡。”
那段時日,他白日忙碌,晚上憂慮焦灼,翻來覆去難以入眠。直至裴青禾傷愈送信回來,才松口氣。
裴青禾輕嘆一聲:“戰場上就是這樣,前一刻威風凜凜廝殺無敵,下一刻可能就中流箭,或是被人一刀砍傷。裴燕裴芷裴風這一次都受了傷。”
“還有許多人,在戰場上戰死,受傷不治身亡。”
“戰爭就是這么殘酷。我已經踏上這條路,只有一路向前,再也不能回頭。”
這是裴青禾第一次在時硯面前吐露真正的心聲:“我不甘命運擺布,不愿自己的性命被人左右。”
“喬天王陶無敵只會殺人,司徒喜一心攻打京城光復朝廷,張大將軍要攝政奪權。謝離只會躲在皇宮里,掩著耳朵捂著眼做天子。還有遼西李狗賊這樣的,只圖自己暢快恣意,根本不顧百姓死活。”
“他們都不配問鼎天下。”
“有朝一日,我要走到最高處,結束這紛爭亂世。讓天底下的百姓安居樂業。”
裴青禾的眼中,迸發出熾熱的光芒。
問鼎山河的雄心壯志,徹底展露在時硯眼前。
時硯聽得心潮激越熱血涌動。
他低頭,虔誠地親吻她的手背:“我愿永遠追隨將軍!”
……
楊淮在裴家軍里住了半個月,每日去練武場一同操練,將幾樣新式兵器都學會了。等時總管準備好物資,又厚著臉皮要了些新式兵器,這才心滿意足地啟程回廣寧軍。
裴燕一臉嫌棄地送行:“現在就算了。等以后入贅進門了,就得一顆心向著裴家,胳膊肘別往外拐。”
一個驢一個拴法。
楊虎喜歡裴芷的嬌俏刁蠻。
楊淮被裴燕捏著拳頭呼來喝去的,也十分習慣:“知道了。”
楊淮帶著大批物資和兵器回軍營,廣寧軍上下喜氣洋洋。向建安帝投誠有什么用?這幾年什么都沒有。
裴將軍就不同了。慷慨大氣,要什么給什么。
別說楊家人,就是軍營里幾個資歷老的武將,私下里也對裴青禾贊不絕口。
沒了后顧之憂,便可以用心操練。
幾個月時間,一晃而過。
到了年末,年輕的張皇后臨盆生下一子。建安帝大喜,昭告北地,要為嫡長子大辦滿月宴。
所有心系朝廷的武將,皆要親至渤海郡道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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