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出來,容胤心里有事,于是乖乖坐下,將里布慢慢裁剪開來。
容胤看著她,仿佛是記下了自己的尺寸一般,根本沒有替他量身,便很快將里衣給裁了出來,眼底又涌上一片幽深。
密室里安安靜靜,小小的炭盆,將里面烘烤的暖暖的,孟婉一針一線,仿佛時間一下子就凝固了起來。
容胤倚在榻上,看著孟婉在燈下縫著衣裳,燈光朦朧,將女子的輪廓拉出朦朧的虛影。
他安靜的看著,時不時見她將針尖往自己頭發上擦一下,如同回到了南宮之時。
小丫頭總會在他看書的時候,安靜的陪在一旁,縫縫補補。
“小婉兒。”
他輕聲而出,孟婉抬起頭,“殿下有何事?”
“說說你家鄉的事情給孤聽聽,孤好久沒聽過了。”
聽到容胤提及,孟婉輕輕嘆了口氣,“其實很多事情,我也記不太清了,只記得阿爺阿奶,每日都會去田間勞作,上山砍柴,阿爺會下水摸魚,回來燉魚湯給我喝。
那個時候,雖然清貧,但一家人都在一起,我入宮是為了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卻不曾想,他們還沒等到我出宮,便已經不在了。”
說到這里,孟婉眼中浮上幾分難過,容胤聽著,趕緊起身,將她手里的衣裳給拿到一邊。
“是孤不好,勾起你的傷心事了,那孤作為賠罪,這個送給你。”
容胤從袖中將東西掏出來,不由分說,就拉過孟婉的手,往腕上一戴。
溫暖的感覺,自腕上傳來,她低頭,便見著腕上被套上了暖玉打造的鐲子,鐲子上還雕刻著忘憂結的圖案。
“不許摘下來。”
容胤開口,“孤親自打磨雕刻的。”
“殿下,這太貴重了。”
能做成手鐲的暖玉,十分珍貴,她哪里能收下這樣貴的東西。
“孤說了,不準摘下,這是孤的令,摘下重罰。”
孟婉無奈極了,容胤故意讓她提及過往,就是為了想個由頭將這個鐲子“賠罪”給她。
“是,奴婢遵命,不摘。”
孟婉將袖子合上,遮蓋住手鐲,如此貴重的鐲子,她以后可得小心謹慎了。
見到孟婉收下,容胤眉眼像是冰霜化開一般浮上暖意,松開她的手。
“今兒不要再做了,早些回去,這段時日你這眼睛都熬紅了。”
小丫頭的手腕細的讓他心疼,臉也清減了許多,總是這樣熬,身子怎么吃得消。
“好,聽殿下的,奴婢這就回去。”
她看了眼,剩下的活計,再過兩三日便可完工,于是將東西收拾好。
“孤同你一起走。”
密室門打開,容胤拉著她朝外面走去,此時月朗星稀,一出密室,就是一陣涼氣傾灌而來,孟婉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容胤見狀,將身上的披風解開,孟婉連忙開口,“殿下,奴婢不冷的,殿下身子要緊,千萬別涼著了。”
“孤有說要將披風給你嗎?”
容胤眼眸幽邃,孟婉一愣,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攬進了懷中,寬大的披風將兩個人一起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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